怀冬

许眠其实很聪明，只是之前落下的功课太多，刚开始学的时候比较吃力，后面就慢慢好起来了。

程焰知道她基础不好，为此专门将自己的笔记写的细致了一些，方便她能看的明白。

“你每天这样给我补习，不会耽误你自己吧？”许眠一边记着程焰笔记上的物理公式，一边问道。

程焰很轻地笑了一声：“没办法，吃人手软，拿人手短。我领了你的五颗星星，就得认真负责不是？”

“嘁。”许眠也笑了，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少来了你。”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努力，怎么现在反倒爱上学习了？”程焰说。

许眠默了几秒，十分平淡地说：“也不怕你笑话我，我想期末的时候考个年级第一。”

一瞬间，程焰以为自己听错了，“……年级第一？”

许眠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想笑就笑吧，别憋着，我知道你也觉得这不可能对吧？”

“我没有这意思。”程焰解释道，“原来不是你自己说的，‘条条大路通罗马，爷偏偏不走学习这条路’的吗？”

“怎么还突然对我的位置感兴趣了？”

许眠扬了扬眉，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害怕我超过你，现在放弃给我补习也还来得及。”她垂眸沉思几秒，“但是你得退我学费。”

“不用。要是别人超过我的话，我可能还会有点不甘心。”说完，他顿了顿，掀眸看向许眠，“是你的话，我心甘情愿。”

……

又过了几天，许眠的好朋友黎韵韵来医院探望她，还给她带了不少礼物。

“呦，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许眠放下手中的笔，给黎韵韵扔了个橘子过去。

程焰正坐在一旁给许眠削着苹果，见黎韵韵过来，他往旁边挪了挪，给黎韵韵让出一个地方跟许眠说话。

“还说呢，这两天我爸把我圈在家里，除了正常上学之外，哪儿都不让我去，逼着我复习背书。”黎韵韵一边扒着橘子，一边吐槽道。

“你都好久没去学校了，我快想死你了。”黎韵韵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而后接着说：“你最近看起来瘦了好多啊，还好吗？”

许眠愣了愣神，缓缓说：“没什么，医生说这是正常反应。”

闻言，程焰正在削苹果的手微微一顿。

黎韵韵不清楚许眠的病情，只觉得她修养一段时间便会好起来，“你可赶紧痊愈出院回学校吧，陈凡他们也很想你。”

许眠听了这话，心里一沉，面上却还是挂着笑容：“好，我一定。”

“你这是干嘛呢？”黎韵韵歪头看了一眼许眠手里的书，不免惊讶道：“你……你这是在学习吗？？”

许眠嫌弃地看她一眼，“那不然我是在坐化吗？”

“你不是说一学习你就头疼吗？”

许眠：“我想试试考年级第一。”

此话一出，黎韵韵更加惊讶了，嘴巴一张一合，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黎韵韵说。

许眠不免有些疑惑，皱眉看她，“什么爱情的力量？”

黎韵韵：“蒋时安不是以前说过，如果你能考年级第一，就试着跟你在一起吗？”

程焰刚好削完一整个苹果，苹果皮顺着他的手掉落在地上。

他顿了几秒，眸光暗淡，将水果刀扔在桌子上，把苹果皮拾起来，丢进垃圾桶里。

许眠并未发现他的异常，只伸手轻轻打了一下黎韵韵的胳膊，“瞎说什么你，我又不是为了这个。”

黎韵韵却显然不信：“那你说说，你这是为什么？”

许眠淡淡看了她一眼，吐吐舌头：“不告诉你。”

程焰把削好的苹果放到一旁，淡然道：“你们先聊，我出去透个气。”

许眠点点头：“好。”

程焰出了病房，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边。

他将窗户拉开一条缝，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也叫他清醒了不少。

原来她这样努力，不是为了别的。

是因为蒋时安。

程焰攥紧拳头，不多时，又慢慢松开。

她终究，还是不喜欢他。

（四）

程焰接连四天都没有再来医院。

许眠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他只说，最近事情比较多，抽不开身，过几天再去看她。

许眠没再多问，最后只默默挂断了电话。

她抱着手机，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医生敲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单子。

许眠回过神来，静静看着医生。

“原则上来说，这是要亲属来签字的。”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