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18）

“你们追寻的永生虚无而又空洞，你们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相信我，你们最后只会感觉到无穷无尽的痛苦。你们真的很可悲。”

唐溢臣语气淡然。他这话刚说完，柔软的腹部就挨了一拳。

古三疯慢悠悠地收回自己的拳头，“你好像忘了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你应该庆幸因为时间，我的脾气越来越好了。如果以前看到你这样的，我绝对砍了你的脑袋。”

唐溢臣冷笑一声，刚刚那一拳的力道有点大，他的嘴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血腥味。但是，他还是说道：“但是你依旧很可悲，你们都很可悲，你们不懂自己活着的意义。古三疯，时间或许确实让你的脾气越来越好，但是时间同样在撕扯你的灵魂，它在把你拉入黑暗的深渊，你被磨平了棱角，最终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李谷白制止了古三疯，他并没有因为唐溢臣刚刚那番话而多生气，“你说的确实挺有道理，但是人各有志。”

唐溢臣点了点头，挺认真的，“我明白，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李谷白语气平静，“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们要对你做什么了。”

唐溢臣微笑道：“这里可没有这么多人。”

李谷白却笑了一声，“谁说我们要在这里对你进行转换了？”

他慢悠悠地走到唐溢臣面前，“你要自己学会接受。”然后，在没有办法反抗的情况下，唐溢臣在脑门上被贴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的另外一端连接着一个很复杂的仪器。

然后，唐溢臣的眼前一黑，他的意识被拉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面，他看到了对于他来说宛如地狱的场景。

殷汐言的死亡。

各种各样的死亡。

唐溢臣咬着牙，他告诉自己这一些都是假的。

然后，场景一变。

殷汐言嫁人了，她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有婚纱，有嫁衣，还有各种各样的奇装异服。

殷汐言身边站着各种各样的男子，她对这些男子笑靥如花。

唐溢臣的脸色微微有些白，但是他还是拼了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场景最后再变了一次，还是殷汐言，但是这一次她却看着唐溢臣。“唐溢臣，你冷漠又自私，我讨厌你。”

说完，殷汐言在唐溢臣面前自杀了。

然后，又出现了殷汐言，她走到之前自杀的那个殷汐言的尸体边，“唐溢臣，你偏执又阴暗，我讨厌你。”

这个殷汐言同样自杀了。

这样的场面周而复始，每一个殷汐言都会在唐溢臣面前说一句话，然后自杀。

虽然唐溢臣拼了命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的心还是忍不住像撕裂一样地疼痛。他的脸色煞白，身体甚至都在微微颤抖。他看着面前冷漠无情的爱人，声音颤抖，近乎于哀求，“殷汐言……别怕我啊……别怕我，我是你的唐十一啊……”

古三疯和李谷白站在唐溢臣身边，他们只看得见唐溢臣的嘴唇在不断地颤抖，但是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也太狠了。”古三疯忍不住叹息，“这种东西一般人受不住的。”

他们不是没有找人来试验过，几乎每一个挨过这东西的人都精神崩溃了。

李谷白的语气平静，“他的精神比一般人要强大得多，放心，我心里有数。他未来是要做我们同伴的，我可不会把自己的同伴弄成一个疯子，有你一个就已经够了。”

古三疯也不在意，“我只是确实有些不忍心而已，他的天赋或许比我们两个都要好。”

李谷白轻笑，“所以才不能让这种人才在死亡中沉寂，永生才能帮助他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唐溢臣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折磨疯了，一次次的打击让他接近崩溃。这东西也确实邪门，如果殷汐言杀的是唐溢臣，那么无论殷汐言说什么，唐溢臣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殷汐言选择了自杀，这是对他最大的打击。用不了多久，唐溢臣就大汗淋漓，浑身上下像是被水洗过一遍一样。

古三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李谷白只是看着唐溢臣，对方的眉头紧紧皱着，嘴中不停地在念叨着什么东西。

“快了。”李谷白知道，唐溢臣快要被击溃了。

突然，唐溢臣睁开眼，直直地看着李谷白。

李谷白一惊，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害怕。那双眼睛已经不太像是人类的眼睛了，血红色的双眼充满了暴虐和杀戮，戾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