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皇后有备而来，所以堵的时机恰到好处。

皇后仪仗在霍归意刚下轿的时候，出现在涟漪宫前的长路上。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霍归意在听雨的提醒下，不甚熟练的行了一个蹲礼。

皇后从轿中而出，面容悲悯的叫起。

霍归意垂手捏着自己的裙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后面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手腕可疼不疼？我听太医说，伤了筋骨了。”

霍归意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还跪着的听雨，才垂眸回道：“不疼了。”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你且说说，要怎么罚那个无法无天的丫头，我给你做主。”

“你要知道，你想的，本宫乃至圣上都可以为你做到。”

“你是与旁人不同的。”

霍归意突然将手背了回去，她不由自主的往门里退了两步。

“我什么也不要。”

“你可以要，只要你要，什么都可以。”皇后的声音缓慢又雍容。

霍归意额头渗出了汗水，她再次飞快的看了一眼听雨，然后又看了看四周，最后低下头，再次退了两步。

而皇后似乎毫不不介意她的失礼，反而前行了两步，叹道：“本宫数年不曾见到你了，如今一见，才觉得时光飞逝，故人已去。”

霍归意背着手，低着头，她身躯晃了晃，额头的汗水更加绵密。

“起风了，咱们进去说话罢。”

“都起来吧。”这话是对外面的宫人的。

皇后由佟姑姑扶着，先行一步，霍归意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才小步跟上。

进了正殿内，听雨立刻让人去上茶，自己则小心的候在霍归意身侧。

皇后瞥了她一眼：“倒是眼熟，可是寿安宫伺候的？”

“回娘娘，奴原先是寿安宫的，如今太后将奴赐给了公主。”

“太后身边的人，自然是妥帖的，说来也是本宫疏忽，涟漪宫出了这样的事，本宫只忙着追查罪证，整肃宫闱，竟忘了公主年纪尚小，且需要妥帖人伺候才行。”

“内务府送来的自然是最好的，可多是没有正经伺候过主子的，幸而太后细心，指了你过来，本宫今日既想了起来，也该指个人给公主。”

皇后说着，往身侧伺候的人里瞧了瞧，指了一个面容周正的宫女，道：“芙蓉，你最擅梳发，日后就在涟漪宫伺候罢。”

“是！奴拜见公主殿下！”芙蓉利落的上前，跪地行礼。

听雨始料未及，但皇后赐贴身宫女，那是亲近爱护之意，并无不妥。

霍归意低头不语。

听雨大着胆子拉了拉她的披帛，她亦毫无反应。

皇后眼神在霍归意身上停了停：“公主怕是累了，可熬了参汤？”

又一抬手，芙蓉乖巧的起身，站到了听雨的身后。

“回娘娘，还未熬汤。”

“那便去熬罢。本宫让人带了新进的参，公主年岁小，三片参，加两只鸡熬汤最宜。”

听雨心里十分明白，皇后是让她走开，要单独同公主说话。

可公主这个状态，仿若魂不附体一般，她从未见过公主这个样子，就这么被支开，她着实不放心。

想想太后的态度，还有公主的好伺候，她心一横，牙一咬：“娘娘，芙蓉既已经是涟漪宫的人了，不如就由她去熟悉一番？”

皇后笑着扫了她一眼：“也好，还是你细心，你着人带她去罢。”

方才进来，皇后身边的佟姑姑已经示意除了听雨之外的宫人都在外头伺候。这样，还是得听雨带芙蓉走出去，再吩咐人带着芙蓉，来回怎么最多也就半盏茶的时间。

半盏茶，能做什么呢。

听雨行礼，带着芙蓉出去了。

皇后慢条斯理的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霍归意。

“那毒是叶霄给你的罢？他的夫人，在十天前，给你送了端阳节的香包还有一个软枕。内务府已经查到了，如今折子还在我的手里，明儿就要呈给圣上了。”

“其实凭着你的身份，便是认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小孩子不懂事，也是有的。”

“可，叶霄，呵。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霍归意一动不动，视线停留在地毯上芍药花的第三层花瓣上。

皇后盯着她，又道：“那信，你放哪里了？”

霍归意依旧不动。

听雨的声音在外面传来，佟姑姑拦住了她，似乎在问她话。

皇后的眼神一直没有错开的盯着霍归意，她又等了一会，才继续道：“可还梦魇？”

霍归意像是被突然惊醒一样，猛的僵直起身子：“梦魇，还有。”

皇后依旧不放心，冷笑道：“叶霄，怎么办呢？大好前途，就要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