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晨，陶然睁开眼睛，纪书臣已经离开。丫鬟早已在门前侯着，不过这次伺候的人似乎换了一批。

“春荷呢？”

眼前少女明显身子一颤，“夫人您刚醒还不知道，昨晚春荷她投井自杀了。”

陶然右眼皮一跳。

一股酸臭味飘散在院里，李俊风，不，阿泗和另一个仆人在打捞掉落在井底的尸体，尸体被井水泡的肿胀如球。

“赶快收拾了吧，要不这地方没法待人。”

阿肆阻止道，“等下，夫人一会儿要来看。”

“夫人？夫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你别信口雌黄！”

来的女子身着月牙白的印花锦缎旗袍，头发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披着一身米色的方巾。

“是我这么告诉他的。”

“夫人。”阿肆和另个仆人恭敬地喊道。

“把她翻过来。”

尸体被泡大，阿泗他们废了点功夫才将其翻开。

顺着头顶往下看，嘴角像被什么钝器割伤，嘴角里的肉被割的外翻。陶然抱着肩膀的双手不由抓紧。她梦里的春荷竟和现实的一样。

陶然失神片刻，随后道“春荷照顾了我许久，我也与她有感情，她的后事要好好处理。”

陶然走后，阿肆追了过来。

“夫人，查到了。”

“说。”

“春荷家中有个兄长，嗜赌成性，前段时间输了钱，把春荷赔了进去，春荷接受不了就投井自杀了。”

女人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既然他好赌，什么都不在乎，那就让他一无所有吧。”陶然看向眼前人，“这件事交给你。”

“阿肆明白。”

一个丫鬟突然跑过来，胆怯道“夫、夫人，阿雅小姐来了！是……和老爷……一起回来的。”

陶然明显感觉这具身体的心脏抽搐了一下。

韩华鸢啊，韩华鸢，这男人有什么好，独享清福难道不香吗？

“老爷他们现在在哪？”

“回夫人，老爷他们在书房。”

陶然整理了下头发，

“那走吧，客人都到家门口了，哪有主人不过去招待的。”

一 甜美动人的女声从书房传来，“书臣，你这几天怎么没来找我？是因为我…打扰到你了吗？”

纪书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阿雅小姐，不知道你今日找纪某有何事？”

阿雅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随后道，“我与父亲谈过，我……不介意做二房。”

“我觉得我们似乎有什么误会，我并未有求娶阿雅小姐的心。请你不要太过逾越，否则纪某不会因为义父的面子，而领你的情。还有，我不希望再从其他人口中传出什么有关我们的谣言。”

“书臣，你听我说，只是下人们之前的粗言粗语罢了。我知道你心里面不好受，不过是父母定的媒妁之约，你放心我不介意的，只要我们能在一……”

纪书臣打断阿雅，“阿雅小姐您似乎没听懂纪某说的，今日已经很晚了，阿雅小姐请回吧。”

吱呀，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一身材窈窕的女子迎面走了过来。

“老爷。”陶然看向阿雅，眼前少女打扮时髦，容颜清丽脱俗。仔细一看倒是长得像秦籁。

“阿雅小姐吧？之前听老爷说过义父有个出国上学的孩子。如今没想到都这么大了？一个人出来，天气这么不好，义父会不会担心呀！”

阿雅强颜欢笑道，“姐姐真会说笑，我早就已经成年了，不用父母自己就可以照顾好自己。倒是姐姐这天气这么不好，姐姐年纪大了，会不会容易落病啊。”

陶然舔了舔唇，“留过洋就是不一般，说的就是这么有品味。”

“你敢嘲笑我！”

阿雅在一旁气的跺脚。

纪书臣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陶然刻意靠近道，“帮你解围。”

阿雅看着两人情浓意蜜，酸的牙痒痒。“我看这天气马上要下雨，我这时回去准被浇个正着。那就麻烦书臣哥哥给我备一间房在这将就一宿了。”

陶然热情地说道，“那可太好了，正好这几日无聊，有妹妹陪着，总归是有趣的。香绣，你带着阿雅小姐去她的客房吧。”

“是，夫人。”

阿雅不情不愿地被带走了。

“你，其实不用过来。”纪书臣了解眼前的女人，虽说张扬了一些，但人却是极好的。

“啊？”陶然翻阅着书架的书没注意到他说的什么。

手里拿的是一本崭新的书。随意翻开看到里面夹着一张名片，陶然伸手去摸。一阵头昏目眩中，陶然昏迷过去。

这是哪里？怎么有一群人躺在那吞吐云烟。

视角再一转，一高挑女子正躺在一边，忘我地吸着烟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