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注
皇城里的乌云翻滚,不知多少阴谋在酝酿。
白日里,牵绊住李婠南脚步的不是旁的什么,而是皇帝又受了刺激,差点就没挺过去了。
南山王有异动,皇子们也不安分,太子注定是要被舍弃的,她心中已经选好了,只差一个推波助澜的时机来公之于众。
天不给时机,人要自己制造时机。
李婠南操劳过度,李青沅为她熬了汤药来,砍砍也在一边陪着。
李婠南忽而说道:“我同司寇星野翻脸吧!”
李青沅、砍砍:?”
李婠南这是喝个汤药喝糊涂了?怎么开始说莫名其妙的话了。
李青沅问道:“姑祖又有什么谋划了?”
“皇帝这身体,原本活到万寿节后肯定不出问题,但今日受了刺激,我很是担忧啊!”
砍砍了然,李婠南担忧的多了去了,但肯定没有在担忧皇帝的安危。
“如今储君之位如同空悬,皇子们表面和睦,但背地里已经争的头破血流了,拉拢着可以拉拢的一切人物,而司寇星野也掺和进去了。怪我平日和司寇星野的两心相印演的太好,平头百姓只当饭后闲谈,但朝中大臣可会当了真的,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为情爱上头,司寇星野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呢?”
李婠南的意思李青沅明白了。显然,李婠南和司寇星野选的人不一样,这就需要避嫌,简单的避嫌又会引起众人猜测是不是做戏而已,所以就需要明面撕破脸,来表明态度。
换个角度说,李婠南和司寇星野这个脸是一定要撕破的,李婠南是不可能和司寇星野选一样的人。
司寇星野是什么身份,能和他合作的人,将来就算是当了皇帝,也会被他这匹狼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撕破脸的理由呢?”李青沅想,总不能昭告天下,因为和司寇星野选的人不一样所以就撕破脸吧。
“没有理由,就制造理由。”
李青沅似懂非懂。
第二日,勤政殿传出旨意,册封皇五子为安乐王,朝中一众喧然,毕竟这个封号是前朝聂氏用过的。
司寇星野听闻后暗道不妙,他竟都未曾发现,聂疾和李婠南的合作之深,如若不然,本应该给他的安乐王之位怎么会像掉馅饼似的落在五皇子头上。
看来李婠南这些时日真的忙了很多事情。
听闻李婠南最近劳累,而至食欲不佳,司寇星野又研究了半日,做了开胃的山楂糕送去。
司寇星野熟门熟路的到达李婠南书房,她手中似乎拿着什么密信,忽见司寇星野居然吓了一跳。
司寇星野倒是从未见她如此,不由好奇这密信是谁传来的,为的是什么事。
李婠南故作镇定的将密信夹到手边的书页之中,然后恢复正常,欣然起身接下,但却未曾入口。
司寇星野有些委屈:“殿下不现在尝尝?”
李婠南解释道:“将才喝了小五熬的汤药,实在是吃不下去,这糕点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坏了,便留着晚些吃吧。”
司寇星野没再强求。
“汤药来了!”
二人将要把话题转去,见李青沅声比人先至,而后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进来。
关于李婠南的身体,司寇星野都无比认真对待,故而私下寻过李青沅给李婠南的汤药方子来看。他知道,这汤药不是每日都喝,一般是疲累过后补气血才喝,正常情况下最起码得间隔一日再下一次,故不可能一日两次。
所以,李婠南刚才是在骗他?
可为什么呢?和刚才的密报有关?
李婠南面色如常,未曾开口,李青沅见气氛不对,默默放下汤药又出去了。
司寇星野笑脸不复,道:“殿下先喝汤药吧!”
李婠南像是憋着一股什么情绪,冷着脸端起汤碗一饮而尽,而后像是赌着气般看着司寇星野,手上拿起一块山楂糕味同嚼蜡的吃完。
司寇星野实在不懂这些转变。
可下一秒,李婠南脸上血色瞬间消失变得惨白,口中喷出鲜血,用手掌撑着胸口。
司寇星野被这变故吓到,赶紧起身蹲在李婠南身边:“殿下!”
李婠南不以为意,抬手随意一抹嘴角残留的血迹,冷眼冲着面前的司寇星野道:“满意了吗?”
司寇星野茫然,不知其意。
“殿下是觉得我会害殿下?”
“你不是为了害我,你是为了大义!”李婠南故意讽刺,“我若不死,你合作的那位怎么能顺利上位呢!而你又怎么为都朝牟取到最大的利益呢!”
司寇星野心中如同万千牛毛细针在随意乱扎,不是说信他的吗?
“我愚钝,望殿下说清楚。”司寇星野不死心。
李婠南用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语气,问着最是应该充满温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