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信息
子就这么大,厉害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关键还是你,他听了你的名字,说感应了你的来历,才愿意让我带你去的。”
他们这样的人,直接感受一下就知道与一个人是否“有缘”,还真离奇。
“你问过他什么问题吗?”我问。
“啊,无非是些私事,跟什么人恋爱之类,就不告诉你了。”她很快地说。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等阿尔伯特的回信。每天忙碌的间隙,总会不由自主想一想,他回信上会写什么。但是等到的,是一封退信。
信背后粘了一张纸条,应该是参谋学院的人写的,说阿尔伯特这次参加的不是长期课程,只是短时培训,已经毕业。他可能调任了国防军总参谋部。纸条上的人还耐心解释说,因为总参谋部的人也会去前线,所以不确定他在不在柏林,没有给我把信转过去。好在总参谋部就在柏林,让我自己决定是否投递。
纸条写得到是面面俱到。可能因为够格在总参谋部任职的,大多是有身份有来历的军人世家后代,所以学院工作人员对待他们的来信也很谨慎。
我在地图上找到了总参谋部,在国会大厦的后方。可是这么重要的部门,我不敢直接去找人。
他还在柏林吗,怎么不来我家呢?父亲工作的部门也是公开的,要是想知道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总能打听到。难道是我不回信,他放弃了吗?
拆开原来的信,想回顾一下,看是否需要增删,结果刚读了几行,尴尬得没眼看。这都什么呀?全是碎碎念,夹着各种小心思,跟暗恋日记一样。撕了撕了。
折腾来折腾去,一个晚上三四个小时,苦思冥想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脑袋几乎爆炸。最终写了一封不长不短的信。信里我提到系里最近在空军医院上实习课,教授让我们学催眠。其实原本是到精神病院实习的,不过现在一部分精神病人“去世”了(我听到一些关于这种死亡的猜测,但无法证实),所以把实习课改了地方。都是些学习的事情。
后来的一天,几个同学随朗格教授到空军医院去商谈实习的具体细节,教授想设立一个心理治疗站,帮助一些无法上天的飞行员改善心理问题。
这时候士兵的心理还没有得到足够重视,副院长还说:“什么问题?不是胆怯吗?”
朗格教授告诉他,这跟胆怯没有关系,因为不列颠空战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很多飞行员都出机频繁,要提前重视心理干预。也有一些飞行员几次任务后有了应激障碍,所以才要治疗。
副院长开始还不肯信,不过教授也是有备而来,从包里掏出一大堆报告,是他和前线空军联队的同行们获取的一线数据,统计了飞行员的出机次数,体检数据,列举了各种精力透支、无法放松和战斗相关的反应,各种数据和相互关系……又是图又是表。在事实面前,副院长终于点头称是。
后来我就忙起来了,除了原本的课程,一周要找沃里斯学一次冥想,还要在空军医院实习。
这一天,在空军医院遇到一个飞行员少尉,特别年轻,不到20岁的样子。他问我:“您记得我吗?”
我有点印象,但又说不准。
他欢快地说:“我每次从催眠中醒来,总能看到您在旁边!”
想起来了,教授最近找了几个飞行员当催眠志愿者。其中有一个总是催不出个所以然,一催就睡。就是他,叫弗里德里希。
“我早就想问您,您是不是奥地利的?我是在维也纳上的飞行学校。”他乐呵呵地说。
我点了头,试探着说:“我记得教授说,下次志愿者会换个人来……”他吃得好睡得好,实在没有什么治疗价值。
“对呀,但是我最有空,他们又把我派来了。”他挠着头,“您放心,我回去跟联队的人说了,这治疗太好了!一催就睡,从来没入睡这么快过!”
“是的……有些同学叫您‘睡美人’。”
他哈哈大笑,“这个外号有趣!对了,我们今天的实验是什么?”
我只好耐心解释一番,他边听边说:“反正您说什么我听什么,百分百配合!下次我争取让我哥哥来,他最近心理应该挺紧张的。不过他已经有73架的战绩了,也许明年就能得骑士勋章——”
“那么,您的战绩呢?”
“1架,我刚上天三个月,担任僚机。”他大大方方地回答,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这份坦然让我也笑起来。虽然作为催眠志愿者他不是很好“对付”,但从心理健康考虑,保持这种心态其实很有益。
“那继续努力。有些人可能头一年都没有斩获,但以后就会快速成长。技术也需要时间来磨炼。”我鼓励他说。
后来米娅知道了这件事,不出意外地问我,“这个空军少尉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