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二)
养病的时间挺无聊的。
妈妈的圣诞假期只有两天。在她不得不回实验室忙碌的时候,卡莱尔和西弗勒斯轮流来看我。Shone每天早晚出现一次,就和住总查房似的来看看情况,顺便和我闲聊上一刻钟,向我同步一些狼毒药剂新闻发布大会之类的信息。
第四天,我身上绑着的监护终于可以撤了,滞留针的那一头的大包液体也撤走了,导流管也拔了,只留着那灌着乳白色药液的盒子。这些天我已经从shone这边学会了看心电监护,血压计,血氧仪,氧气瓶的气压和百分比,也知道了那个看起来很神奇的白盒子叫微量泵。微量泵可以很方便的揣在袍子口袋里带着走,而且因为它定时主动加压泵入液体,我不用担心回血。这就意味着,我终于可以自己下床去洗漱,上厕所,以及下楼吃饭了。唯一的问题是,伍德现在不能瞬移到我身边,必须走过来。以免强烈的魔力扰动对微量泵的工作造成影响。
虽说我已经被允许在家里四处溜达,但是身体的续航能力似乎有些问题,最初我刚吃完早餐就又乏了,第六天的早上,shone来帮我把微量泵也拔了。我这下终于彻底恢复了自由,也能够在书桌边坚持一整天。但是随着药物逐渐代谢完毕,从心区放射到后背的疼痛开始在我看书时影响我集中注意力,一开始我并没有当一回事,只觉得是还没彻底恢复的后遗症罢了。结果,当日傍晚,来查房的温和而坚定的住总帮我把止痛的微量泵又重新扎上了——不同于之前治疗期间为了方便我自己能够自理,特地把针扎在左手——这次是右手,毫不掩饰的变向拦着我看书。而且,我的魔杖也被shone交给卡莱尔保管了。shone还信誓旦旦:左手血管用了那么多天了,要换个地方了。否则会血管炎的。至于魔法,在微量泵撤走之前不许用,实验室也不许去。
“离开监护已经有几天了,为什么我不能喝点缓和剂解决?”
“那不对症啊。”shone一本正经的说,“你要么给自己再研发个靶向药?比如普林斯四号什么的。”
白天回霍格沃茨办公,晚上回来吃饭的斯内普教授听到我们的对话,神情微妙的顿了一下。我明知shone大概率是在瞎说,但是因为缺少相关学识基础,完全没有反驳的立足点及证据。只能气哼哼的服从了安排。
父亲见我蔫蔫的精神不振,不知从哪里帮我弄来一套植物科学绘画的教程。这像一支大剂量欢欣剂,让我把整理出版物插图这件事提高了两个优先级。刚好狼毒药剂告一段落,暂时没有其他项目,可以抽时间画图了。
元旦当日,妈妈提早下班回家,进门先问我什么时候返校。我这才想起来要看一眼放假告知单,“七号,火车还是早上十点。”
“你别坐火车了,”妈妈看了一眼还揣在我袍子兜里的微量泵,“后天shone来看你,如果你能下机,七号下午让西弗勒斯带你走壁炉回学校,我会给庞弗雷夫人写封信,如果还是不行,那你下学期就呆在家里。”
“没得商量吗?太极端了吧,在家里闲着半年有点过了。”我皱了皱眉。
“恐怕没有,如果你这次还缓不回来,shone的意见是你必须把你心脏里的窟窿补上。随着你身体发育,这个问题如果不是缓解而是加重的话,只会浪费你越来越多的时间。”
圣诞节期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包括意外到来的狼人以及我的意外,妈妈甚至还没来得及拆完她自己的圣诞节礼物。这会儿我们就坐在起居室里,妈妈一边与我说话,一边拆着手边的包裹。顾忌到我在边上,她没有抽出魔杖,而是拿了一把趁手的银刀在开箱。我认得这是她的edc小刀,全年不离身。墙角边唱歌的魔法仙子因为魔力耗竭,歌声断断续续,还有些走调,这把妈妈的决议衬托得格外的“残忍”。
其实我还挺喜欢在家里的,能做的事情一分未少。但是经过半个学期的适应,我好像已经逐渐有点喜欢那个庞大的建筑群。以及习惯了那个城堡里熙熙攘攘的人。
“好吧。”我有些不乐意,但依然应下了这样的安排,比起一时半会儿的情绪,还是长远利益显得重要的多。
“给。”妈妈丢来一本期刊合集,“解解闷。”
这不是一套什么很严肃的学术出版物,反而像追星杂志,好在上面写的都是学术大拿的访谈,个人资料,还有一些边边角角的八卦故事。我翻开后入眼的第一篇就是Newt先生和传奇麒麟的“爱恨情仇”。
“你上过吗?”我哗啦啦把杂志翻了几篇,忍不住笑了,“我总觉得你是不愿意接受访谈的人。”
“没有。”妈妈语气平静的把一套水晶玻璃药瓶从礼物盒里拿出来,一一往桌上摆,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你看这个,在三十岁生日当天,纽特先生一睁眼,看到的不是露营帐篷的顶部,而是明亮晴朗的蓝天。一只红麒麟正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咀嚼着魔法帐篷水晶……这有点假了。”
“嗯哼。最多有个三分之一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