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时光匆匆而过，江家和梁家出了一个大学生大事仿佛发生在昨天，转眼江鹇已经从大学毕业。不得不说江鹇的运气非常好，大四的时候，省政府机关的外国专家局（后文简称外专局）想到杭大德语系挑选五个会德语的杭州籍男性大学生当他们的工作人员，而那一届杭大的德语系只有二十几个学生，而在这二十多人中只有江鹇符合要求。所以江鹇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直接被录用了，成为一名省级机关的公务员。这下可把江培林给得意坏了，巴不得走路都横着走；梁阿秀也感到无比光荣，在单位，尽管她自己一辈子都只是个普通工人，但是仿佛瞬间比其他同事高出了一个头。

江鹇刚刚参加工作后，被单位外派到衢州去锻炼一年。黄语冰比江鹇小一岁，但是因为小学念的早，和江鹇同一年毕业了。毕业的第一年被调配湖州，在湖州二中当英语老师，他们打算等江鹇从衢州回来就着手准备结婚的事情。

梁志伟的珍馐馆开业已经快要三年了。最近却开始遭遇危机。因为西湖边的餐馆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激烈，还有很受年轻人欢迎的洋快餐比如那个叫“肯德基”的也来凑热闹，来珍馐馆吃饭的客人越来越少。梁志伟有些着急了，便和江培林一起算了一笔总账，看看这些年到底挣了多少。可是不料一算梁志伟便傻眼了。前两年珍馐馆的生意一直不错，照理来讲即使没有赚个盆满钵满，也该攒下一份比较厚实的家底了。但他们却惊讶地发现这个餐馆竟然不仅没有赚钱，甚至还亏了不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梁志伟惊呆了。

江培林叹了口气，道：“我前些日子仔细地看过这几年的收入和支出了。你啦，这几年卖出去的东西少，送出去的东西多，所以看起来生意红火，实质上营业额还没买菜的成本高。”

这些年来珍馐馆吃饭的客人，大多数都跟梁志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么是江鹇的同学朋友，或者是同学的同学，朋友的朋友。这些人梁志伟都会或多或少给点优惠，但是他从来都不会去计算给了优惠之后他还能赚多少钱；要么是梁志伟自己的亲戚朋友。梁志伟人缘向来极好，朋友非常多，从很多很多年前上学时的同学，到工厂里的同事，甚至邻居，都会时不时过来捧场。这些人来的时候，即使想给钱梁志伟也坚决不收，时间一久，那些不好意思吃白食的人自然不来吃了，而继续来吃的人，统统都是不花钱的。还有梁志伟的几个哥哥来这里吃饭喝酒也是一分钱不花。其中尤为过分的是梁志冠一家人，三年来珍馐馆几乎已经成了他们家的免费食堂，一日三餐都在这里解决不说，每一次梁俊的学校组织去春游或秋游的前一天，梁志冠和陈美娟都会带着他到珍馐馆，对他说：“你看看你明天需要什么饮料，就从小伯伯这里拿。”店里收进的钱少，梁志伟除了支付租金、菜钱之外还要给江培林、江鹇、冯薇薇还有过来打工的江培林的侄子纪国富工资，

“你大方是好事情，但是过了头肯定是不行的，再这样下去，你的店要倒闭了。”江培林语重心长地说道。

梁志伟心里感到十分为难。他自然不想这个倾注了自己这么多心血的餐馆倒闭，可是，可是那些人，已经免费吃了这么久了，他现在又怎么好意思突然去管他们要钱呢？

这天晚上梁志伟没什么心情做生意了，傍晚便打烊回家。白招娣看见他，惊讶道：“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梁志伟快要哭了，他把餐馆已经入不敷出的事情对白招娣讲了一遍。他们又把家里的存折翻出来看了一遍，剩下的余额居然连下一季的店租都不够了。

“那些人这么能这样呢？太把客气当福气了！从明天开始，无论谁来吃饭都要原价给钱！”白招娣咬牙切齿。

“这我哪里开得了口啊。。。”梁志伟呆呆地看着阳台外天空上的一片火红。

“不开口的话你这么多年的心血不是全部丢进水汪荡了？你看你，这三年以来，你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赶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买菜，人家都还在睡大觉你就已经在店里熬粥炸油条了，每天晚上人家都在打呼噜了，你还在餐馆里收拾。。。到了最后，你要是不仅没赚钱还亏个精光，那你岂不是全都白辛苦了？”

梁志伟把两只手插在裤兜里，在客厅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圈子，最后爆发似的喊道：“不行，妈，我真的没法跟他们开口！”

白招娣叹了一口气，以梁志伟的性格，要想让他开这种口，确实比登天还难。

“妈妈晓得，一下子让你这样做太为难你了。要不。。。你先从拒绝你二哥开始吧，好不好？我听说他们一家三口都把你那里当食堂了，这太过分了。”

“妈，你让我想一想。”梁志伟烦躁地骚了骚头，走进房间关上门。他一屁股坐到床上，然后扯过枕头蒙在脸上。

二哥一家的确有些过分了，可是，可是他们也很可怜呀！自从那次破产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夫妻二人赚的钱付完梁俊的学费后，剩下来那点维持生活都非常困难。听说他们在他开珍馐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