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十四

（李朝元著）

清江发电公司三期工程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核心工程、辅助工程一齐开工。烟囱、厂房拔地而起。烟气脱硫工程、海水淡化工程，成为全国发电系统环保项目的典型，引来一批批同行专家，以及高等院校的师生参观学习。清江发电公司再次成为全市、全省乃至全国的先进典型。环保先进企业、全国五百强高科技企业、全国五百强创新企业、全国电力先进标兵企业……一齐向他们扑来。总裁李济苹、DWSJ黄昏漂在荣誉、赞美和掌声之中。

掌声和荣誉声中，最清醒、冷静的要算工会主席董荣丰。职工蜂拥而至的集资，房产抵押贷款，对企业的融资……这些违规违法的操作让他担心不已。虽然他已尽了自己的力量，力阻这些违规违法的做法，但是李济苹、黄昏、高庆法他们被利益冲昏昏了头脑。他单枪匹马，少数服从多数，也只能屈从。除此之外，另一些更让他担忧的信息不时灌进他的耳朵：李济苹总裁夫人开了好几个公司，三期工程的多数物资、设备都是通过她的公司进来的，很多单项工程施工也都转包给了她。李济苹总裁还有一双儿女，原在某发电公司工作，突然就去了美国。黄昏SJ好像什么事情总是依着李济苹，任由他的肆意。工作热情不高，责任心不强，遇事躲躲闪闪，是年近退休的问题还是让人抓到了什么把柄？特别让董荣丰不能理解的是，他竟然同意李济苹提出的每个班子成员私分巨款的方案、擅自提高班子成员股份分配方案、公款出国旅游方案。高庆法副总裁就不用说了，在董荣丰看来，三期工程之前他的TF问题就是板上钉钉。李济苹、黄昏对这些问题开始是不给态度，后来是态度很不明朗，意图是拖、缓、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能缓到那天就缓到那天，能盖到什么时候就盖到什么时候。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想在任内发案，保个任内太平。这让他这个集JWSJ职务和工会主席职务于一身的领导干部很是为难。他都记不清有多少次接过泰岳省电力集团公司JW和清江市JW转来的揭发材料。还有赵婷婷，这个在班子里盐油不进，唯李济苹是命的女人，也不知道他那来那么大的胆，虚账、假账成了她最拿手的业务。还有凤凰山别墅那个神秘的地方，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跟那里又是什么关系。还有她和刘明涛SJ的传闻，私生子的传闻，是子虚乌有，还是确有其事？这一串串问题，答案在那？问题出在那？他在问自己，可自己就是班子里的负责人，就是这些问题的责任人。本来这些问题是由别人提出来，由他这个JWSJ负责解答、负责调查、负则处理的。怎么现在就倒过来了。董荣丰想着想着，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后怕。一个班子五个人，四个人出问题。他董荣丰的责任心上那去了？D性上那去了？他对得起培养他D组织吗？对得起全公司2000多名职工吗？对得起这一个月丰厚的薪金吗？他琢磨着，等这阵子忙过去，好好找一下黄昏SJ谈谈，把问题谈开，把事情挑明，再不能这样下去了。再不行就直接向上一级JW汇报。

事情总是按它的发展规律进行，不以人的意志转移。

在清江发电公司三期工程将要投产之际，一场大风袭来，十级大风直冲八十米高的锅炉房，突然锅炉厂房的一根主梁弯曲折断，然后整个锅炉厂房坍塌。上千吨重的钢管、钢梁和混凝土立柱组成的庞大建筑物，排山倒海一样坍塌下来，响声波及2公里之外，卷起的尘土100多米高，随大风刮向数公里之外，锅炉厂房附近办公室门窗上的玻璃，破的破，碎的碎，一片狼藉。整个由拼焊、组装而成的钢铁锅炉庞然大物成为一堆废铁瘫在那里。事故还造成9名现场作业的职工死亡和30多名职工受伤。按照整个项目68亿元的投资计算，估计这次锅炉厂房坍塌事故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10个亿，死伤人数之多，损失金额数量之大是全国发电系统建国以来前所未有。

事发突然，D委连夜召开会议。总裁李济苹正出差BJ，他给会议发来指示：一定要认真分析事故原因，尽快邀请有关专家现场勘察，重点围绕工程设计进行。

此时，面对如此重大事故，李济苹企图将事故原因引向设计方案，他的用心显而易见。

力学专家、气象学专家、电站锅炉方面的专家赶到了；设计方、施工方、工程监理方赶到了；清江市ZF有关负责人也赶到了。会议一个接着一个开，现场一次次勘察。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总裁李济苹依然没有回来。

“要不要报失踪。”SJ黄昏说。

“不！直接报公安局通缉！”工会主席董荣丰说。

黄昏SJ：“老董，怎么能这样！”

“10个亿的损失……”财务总监赵婷婷话没说完就瘫在会议室里。

“听我的，保卫部杨主任你马上报告公安局通缉！”工会主席董荣丰抬起手指着大门方向。黄昏SJ低着头，眼皮搭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