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送来书信
次日清晨,“报!有将军的书信。”使者送来信件交由亲兵,再由亲兵递呈至叶若棠手中,她接过书信小心撕开封口,里边便滑落出一张白纸,寥寥几字便让她神情肃穆,看起来脸色不好。
接着,叶若棠走进一处帐篷,帐篷内没有点灯,任由外面的晨光洒满,里面还是显得幽暗,让人分不清时间的流逝。
她盯向暗处,那里绑着人,手脚都被结实的麻绳给捆住,头发凌乱地遮住露在外边的眼睛,摇摇欲坠的身形明显还能看出此人还活着。
“我还在想,太子究竟有何本事能肯定我不会杀你,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叶若棠半蹲在他面前,拽过他面前的绳子,强行将他拖至面前。
“两国合谈。”
“将军过奖了,不过是一个......保命的手段。”卫禹庭含笑道,说着间手上微微一动,一点点将自己的背靠在柱子上,挺着半身看向她,即便是在黑暗的环境下,他还是想象得到对面人的语气神态。
她的眼神落在他手上的麻绳,为了好好招待这个太子,底下的人特意用带有荆棘的麻绳捆住他,麻绳几乎要勒到肉里,但他却一声未吭,再加上在暗无天日的帐篷里关了两日,不给吃喝,现在还能扯出笑容对她,可见此人的刚强意志。
以及所谋目的之深!
叶若棠敛了敛眼睑,“听闻幽壑王有八子,而太子乃五皇子,是当今最受宠的庞贵妃之子,昔日就听闻众大臣弹劾庞贵妃有妖国之祸,将太子之位给五皇子,位于五皇子之上的皇子以及朝臣自然是不甘心和不愿的,但迫于幽壑王的权威之下,不得不承认,但现在幽壑王病重......这让不少人起了异心吧。”
“而你早就知道西缙与幽壑有合谈之意,故意被我擒获之后,让我不能杀你,还能让你躲过幽壑的内乱、暗杀。”她扯开麻绳,一点一点解开他身上的桎梏,只是动作并不怜惜,显得生硬。
“对了,最重要的是......还得有时间上的安排,估计好时间得是在我既还没想明白,又还准备杀你前,这个消息必须传到,果真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没一会,她就全部解开他的束缚,随意将带有血迹的麻绳置在一旁,又向外唤了一声,便有两个士兵走进来,将人往外拖拽,送往医师处的帐篷。
“将军,此人乃是幽壑的太子,若是不能杀,那若是留在此地恐怕不妥。”身后的侍女盈花瞥着那人被拖出去的身影,转身对叶若棠劝道。
“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叶若棠忽然吐出几字,像是从胸腔内积攒许久的气吐露出来。
回去?是回京都?!盈花猛然抬头,双眼瞪大。“两国要合谈?这怎么可能呢?眼看着幽壑被我们打退,此时正是夺回关城的时候。只要再往后一点,我们就可以拿回关城了!”
关城自古以来便是西缙之地,自上次大战之后,叶老将军与叶小将军身亡,幽壑便占领了关城,疯狂的掠杀着关城的百姓。由于关城的地理位置特殊,易守难攻,这些年来多次想收回关城的西缙军也无计可施、损失惨重。
“所以这次我们得回京,至少要让幽壑将关城还给我们。”叶若棠一手扶在她的肩膀,拍了拍。“等圣旨一到,我们便启程。”
“将军......”盈花的眼眶带着红润,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整整五年他们都未曾回过一次京都,她早已经忘记京都的景象,依稀记得当日在城池下的拜别,他们的马车便滚滚向着边关来。
盈花是从小便伴在她身边的侍女,如果留在京都,盈花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带些许蜡黄,脸颊处带着因为沙土干燥的刮红,五指上带着厚厚一层茧子,皮肤也显得粗糙,看上去与边关人无异。
叶若棠轻柔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神情温和,“在圣旨来之前,我们得先去一个地方。”
听得盈花有些不解,用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去哪啊?!我们还需要干些什么吗?我记得葛嬷嬷还在叶府,还有小三哥他们!是不是得采购些边关的东西带回去给他们啊?带些馕回去,他们肯定没吃过这么硬的饼,还有,还有这里的羊奶......”
一说到这个盈花就兴奋得停不住嘴,叶若棠也只是看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着。最后只听到她的一句:“太久不回去了,我都有点想大小姐了,我们最后一次见还是在叶府的时候。”
叶若棠怔色,盈花口中的大小姐正是叶府的嫡长女,叶以媃,她的亲姐姐,现如今早就进宫当上了贵妃,他们已经许久都没有联系上了,或许是从分别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两人不会再次相见。
她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手上的安慰一滞,引得盈花看向她的神情,神情看上去有些呆木,“将军,将军?”
叶若棠回神,接着就大步走开,盈花迟疑着迅速跟了上去,便追着还忍不住自己扇了扇嘴,“叫你多嘴,大小姐和将军的关系那么好,肯定勾起将军的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