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识愁滋味
手拿起遥控器,摁了一下开关。茶几对面的电视闪烁,开始播放老掉牙的保健品广告,台词洗脑又重复。
他一边调低音量,一边将抱枕垫在腰下:“明天晚上,汤之国有一场黑市拍卖会,据说压轴的拍卖品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又来?”
听到拍卖会,自来也眉头一紧,总觉得这巧合还真不吉利。
“每年都有两次,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那群有钱又有闲的家伙都上赶着往那边挤——我能拿到下午的船票,还一下拿五张,已经是关系够硬了!”
窗外,孩子们还在嘻嘻哈哈地玩闹,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桂花,香的让人想打喷嚏。
塔博纳不知何时走到了窗边,看的很入神。
“因为是优质客户,所以给你提个醒,”他道,“那个女孩很不一般。”
“多谢忠告——”
自来也抬手就把恼人的电视关了,“麻烦以后嘴巴闭严实一点。”
“既然您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多说了,至于保守秘密嘛——或许您可以从我这边买断消息!”
“……还想坑钱啊?”
“不要这样揣测别人的好意嘛!”
塔博纳打了个响指,一只绿皮鹦鹉出现在他的掌心,煽动翅膀,最后落在他的肩头,“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对外说过——自来也大人,我也是感知型忍者——您猜我的感知方式是什么?”
***
“我说啊——你为什么要做忍者?真是自讨苦吃!”
悠斗坐在桂花树上,整个人被浓郁的香气熏的浑身难受,视线落在正在和止水比试的海月身上,张口就是风凉话!
海月从地上翻起来,头发还沾了土,止水作为把人打倒的罪魁祸首,主动帮她拍了拍。
“忍者,不好吗?”她抬头看向悠斗。
——悠斗是除了院长之外,第二个劝她不要做忍者的人。
“当一个兵器有什么好的?”
“能挣钱。”
“庸俗。”
悠斗坐的位置高于院墙,稍稍侧头,就能看见街边来来往往的人群。
短册街这边没有遭受战争的惊扰,人们周身散发着一种缺乏安全意识的愚钝,像是羊圈里的羔羊,一辈子过着吃喝拉撒睡的悠闲生活。
更远处,远在城墙之外的的荒地,秃鹫和乌鸦盘旋在上空——那里死了很多人,但安居乐业的人们从未往外看过一眼。
他从树上翻身而下,风带起一阵桂花味的细碎花雨。
落日余晖落在他的侧脸,裹着浓郁的花香,像是淋上了一层焦黄的蜜糖,微微发苦。
“有钱挣,没命花,没人告诉你这个道理吗?”
好像……确实没人说过。海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悠斗见这个即将成为忍者的小姑娘露出了他最讨厌的“不知疾苦”的眼神,眉头一拧,道:“你也看到那些贵族的作态了,别对忍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了,出了大门,不知要去哪里。
海月站在原地,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当透明人的止水走到她身边,弯腰拾起一枝桂花,道:“悠斗前辈的队友都在战争中牺牲了——他不喜欢忍者,也不喜欢发动战争的贵族。”
海月看出了止水身上也萦绕着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哀,问道:“那你呢?”
“我?”
“你的队友呢?”
“也死了。”
“你喜欢当忍者吗?”
“这个……与其说喜不喜欢,不如说逃不逃避吧——我是不想逃避的。”
“看来做忍者很糟糕呢。”
他笑了:“其实也没有那么糟。”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悠斗前辈有一点没有说错,平民会比忍者安全很多——战争只会发生在忍村与忍村之间,屠杀也只会发生在忍者与忍者之间,当然,忍者误伤平民的事不是没有发生,但这只是小概率事件。”
“平民也有平民的苦恼,”她望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虽然不及生死一线的险恶,但只要是生活,都是会杀人的。”
“如何杀人?”
“弱小本身就会杀人。”
止水愣了愣,笑道:“看来无论强弱,活着都是件费尽心思的事。”
“不光活着,分辨好坏也是,”海月皱起眉头,“我觉得后面这个更难。”
说话间,有穿堂风刮过,昏暗的天空下,庭院的路灯亮起,细细碎碎的桂花飘飘洒洒,像是泼洒了一阵浪漫不知愁的细雨。
他笑了:“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
“为什么?”
“因为你对‘活着’这件事没有任何犹豫。”
“所以?”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