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糕
左恩轻轻的回想起前几案,眼睛竟然有些湿润,她从小就深居简出,身体常被大夫说阴气过重,那厨房都熏成了中药味,看着眼前人因感情二字而被人迷惑,不惜舍弃他人性命,倒是旁观者清,她总有些不能理解。
要是阮巧桃在啊,她肯定要去府上说个几天几夜,要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比她前十几年看过的画本都离奇丰富。
古寺里因妒将人杀害,那女子本应该于自己的未婚夫成婚,嫁给自己心爱之人,陈郁婉听信他人起死回生之术不惜将自己作为嫁衣,萧公子家境贫寒得黄七娘赏识,本应成为顶顶好的琴师……左恩看着这些人于善恶之间做出的选择,又波及到了更多无辜的生命,那些有血有肉的人就这样活生生的消失了。
冷风透着窗帘往马车里灌,肆云见了就伸手去弄,看见自己主子眼眶里泪水直打转,“娘子,是不舒服吗?”
左恩摇摇头,“肆云——”左恩将声音拖得很长,有一丝撒娇的味道,肆云知道她心里不舒服,就将披风往左恩身上盖了盖,她知道左恩心浅,这几天看了这么多事,是会不舒服的,“娘子勿多想,别人是别人,娘子是娘子,这不一样。”
不一样。
左恩轻声念道。
到了大理寺,左恩下了马车,门口的积雪被扫的干干净净,整个看起来庄严肃穆,“这…我这。”左恩被吓的有些不敢进去,她和夏淮之共同查了几天案子,倒也不是特别熟,左恩只觉得夏淮之不查案子挺好相处的,如此贸然让人通报,也不知道合不合礼数。
“肆云,我觉得依夏淮之的本事,这案子肯定是水落石出了,我好奇归好奇,也不能耽误他工作吧。”左恩笑笑,垂下帷帽准备上车回去,肆云轻轻拉住左恩,“娘子来都来了,我去给人说一声,起码让夏少卿晓得。”
左恩想起来萧服和萧家仆人昨夜的行为,自己也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便点点头,又下了马车。
左恩和肆云被带到一个亭子里,旁边长廊不断有黑衣侍卫走过,左恩带着帷帽就这样静静的等着。
另一边
夏淮之从牢狱里出来以后,就在看刚刚记录的口供,心中的结一个个解开,可是万小厮和黄七娘的身份如今却不好怎么查下去,两人已经不在人世,唯一的线索便是二人父母。
“少卿,外面有一位左娘子找您,说是与您认识。”
“左娘子来啦!”阿东惊呼一声,笑着对夏淮之说道。
合上口供,夏淮之朝那侍卫点点头,“带入崇间,炭火弄足。”
崇间是夏淮之平日里办公用地,里面是一个小的茶水间,有时用来和别人讨论案情,夏淮之并没有过去,而是先换了一身衣服,虽然和上一身除了花纹不一样其他没什么差别,但是从牢狱带出来的血腥味没了。
左恩在崇间乖巧的坐着,低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夏淮之一进去就看见紫衣女子眉眼间的一丝忧郁,夏淮之第一次见就感觉出来了。
“左娘子等久了。”
左恩听闻抬眼看向眼前人,又是一阵温文儒雅的做派,笑面虎,要不是她见过夏淮之查案的严肃神态,还真被他骗了。
“没有没有,不知夏少卿查案进展如何?”
夏淮之边说边给左恩倒茶,“方杨承认自己杀了萧公子,黄七娘自己服毒而死,她和万小厮有一个一样的残玉,二人关系还没查清。”夏淮之也没有瞒着,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左恩抿着嘴点点头,“那两个人你准备怎么查?”
说完左恩又觉得有些冒昧,夏淮之能将案情线索告诉她已经是好的了,如今再继续问下去,她还真怕夏淮之一个咒语将自己的记忆消除。
“黄七娘生前曾特别喜欢酸梅酒,没到岁末都会让人去子湖县买酒,侍女常撞见她见酒流泪,还说自己以前在那里住过。”
“睹物思人?”可如今时过境迁,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看样子夏淮之是准备赶过去的,左恩也抿了一口茶,冲着夏淮之笑道“能带我一个吗?你看啊,如今凶犯尚未查明,我又有着引祟的小毛病,要是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多不好啊?”
夏淮之挑眉看着她,“阿东给你的东西够你五十米之内妖物不近身的了。”
左恩面色一凝,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跟阿东要了东西的,不由得哈哈大笑准备糊弄过去。
“去了还是何时都要跟紧我。”说完就拿起刀走了出去,左恩一听一个激灵,忙提着裙摆跟在他身后。
子湖县并不远,马车过去半个时辰就到了,车上暖气给的很足,左恩是被外面的吆喝声喊醒的,便掀开帘子去看,“少卿,这是到了吗?”
夏淮之轻嗯了一声,这时左恩才发现夏淮之靠着旁边的书柜睡着了,想必是这几天查案累坏了吧。
下了车夏淮之又回到了平日的严肃状态,拿着令牌就借到了子湖县这二十年的人口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