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杨维柯分开时的公鸭嗓已经被打磨成低沉的男低音，身高也逼近一米八，刘欣圆怔怔入了神。

她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杨维柯说了什么，她不自然地动了下嘴角，尴尬地把书又调转回来，才发现这才拿反了。

一年半不曾见面的疏离隔膜突然被这往日般戏弄消退了。

她干脆地把书合上，笑着站起身，“好久不见。”

可是时间终究在杨维柯身上留下刘欣圆没见过的痕迹，比如此时，他也浅浅笑着，俊朗的笑容带着温度似的，“别来无恙。”

书店里不好大声说话，杨维柯付过书钱就和刘欣圆先后出了店。

一出门，寒风净往人骨头里挤。

刘欣圆戴了一年多的眼镜，已经养成外出就把它往口袋里一揣的习惯。

正逢小年，幸好一中附近多是商业店，不像泰中周围大都是文具店，这个日子还有店铺正常营业。

刘欣圆安静地走在杨维柯身后，后知后觉地两人间弥漫着的尴尬气氛。她偷偷瞄杨维柯黑色短靴，曾不及她高的男生脚步一步步稳妥地落下。一时间，真有“相顾无言”的意味了。

两人在家奶茶店相对而坐。

刘欣圆清清嗓子，正不知用话题暖场，杨维柯先问道：“圆子，你几班呀？”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刘欣圆身体小幅度地抖了下。

“我目前在107。泰中太狗不做人，每学期都有两轮淘汰。”刘欣圆双手捂着杨维柯递过来的奶茶，皱着眉说。

“也不知道我在几班，不过这不房间号吗？”杨维柯眉毛本就长，他惊讶地挑眉几乎使得眉毛飞入鬓角。

刘欣圆面不改色，内心吐槽这人一年多不见，演技又提升不少。要不是闻钟提前告诉自己杨维柯会转到103，她几乎就相信他了呢。

但她还是向杨维柯耐心解释，“就想出这种命名方法的人，估计就想把A班从名字上就与其他班级分别开，显示优越性吧。”

因为懒得解释，和林婉一起在泰中附近玩的时候，遇到有人想搭讪问她们是泰中几班的，林婉直接回个“混社会，早就不上了”，把话题插死萌芽中。

郑君却觉得发明这种方法的人对人性洞察之深：好班的学生总不好把这俩字挂嘴边，人家问你几班，你要是还补充句“这是好班”，不掉价嘛；不说吧总有人想显摆下中考的努力成果。

杨维柯回了个淡笑，刘欣圆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看了眼壁上的空调，确定面前的杨维柯还真变得不一样了，他一向痞痞咧咧的，何时有过闻钟式的公子姿态。

“你和叔叔现在住哪啊？”刘欣圆摘掉眼镜看东西不免朦朦胧胧的，她习惯性睁大眼睛看向对面的人。

“我们住在西门附近一小区，圆子你呢？”杨维柯说完，低头抿了口奶茶，避开她直勾勾的视线。

“我和闻钟他们也都在西门住。”

正说着，杨维柯的手机响起一通电话铃声。

他右手一滑，即使没按扩音键，杨学一中气十足地大嗓门还是准确传到刘欣圆耳朵里，“耳仔，让你买几个菜咱爷俩吃，这都过多长时间了，你干什么呢？”

听起来像是责骂，但听惯了责骂的刘欣圆却知道，男人声音里藏不住的关心。

“爸，别叫我小名，”杨维柯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此时却裂了道缝，他孩子气从缝隙里钻了出来，“我在外面遇见欣圆了，多说了几句，一会就回去。”

电话那头唠叨几句，杨维柯老实应着，挂了电话，他看向刘欣圆，问道：“圆子，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行。”刘欣圆拿出自己的翻盖手机，裂痕四仰八叉地躺在手机屏幕上，她注意到杨维柯探寻的目光，又解释道，“没钱买新的，凑合着用，你说你号码吧。”

虽然她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她认出杨维柯的手机是李梦娴大肆炫耀过的。

她和杨维柯一起长大，小学、初中时还单纯地打闹，如今差距明晃晃地摆在她面前，而且有着越来越宽的趋势，真让她唏嘘不已。

“维柯，我还要去书店看书，有事我们再联系吧。”刘欣圆捧着一口未喝的奶茶，站起身。她出了店门，又隔着玻璃朝杨维柯挥挥手，消失在街角。

杨维柯目送她远去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拿出新买的书，熟练地找到那副插图，礼貌地问店员借了支笔，在插图下方写上日期“15.02.14”。

刘欣圆握着渐冷的原味奶茶，不知该怎么处理。她咬咬牙，把它扔进了一侧垃圾桶里。

她一向不挑食，节约粮食，只是奶茶里的牛奶、茶叶、咖啡，她实在喝不下去，一下肚，不出三秒就会立刻吐出来。

只能和“冬天里的第一杯奶茶无缘”了。

杨维柯拿着书出来时，隔着人影看见刘欣圆瘦小的身影，他静静看着女孩把奶茶毫不留情地扔进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