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上课
元孟贤颇为惊讶,她跟元仲辛聊过,知道老贼应该跟秘阁有些合作,但没想到陆观年能量这么强,还能把他拐来当老师。
她和元仲辛对视一眼,皆撇撇嘴。
老贼虽是地痞,但术业有专攻,他教授所谓黑//道秘闻倒是信手拈来。
不过,元孟贤和元仲辛可是在州北瓦子长大的,这些东西,他们都能来教。
元仲辛无事可做,望着天发呆,元孟贤则拿着今晨元仲辛给她借来的《策试论》偷偷学习,结合自己的感悟,在原有的笔记上批注。
若是有机会,她还真想见见元仲辛借书之人,他的笔记记满了自己的感悟与心得,有一些想法竟意外地与她相合。
然而,没多久,老贼就结束了课程。
这节课讲的是黥面相关细节,包括从黥面判断罪行。老贼只引入了一下,就说自己会把这些详细写下来,到时候他们自己背,然后就把他们赶去院里上追踪术了。
元仲辛和元孟贤刻意走在后面。
“啊——”元仲辛伸伸懒腰,走到老贼身边帮他磨墨,元孟贤则默默看着老贼。
“你们有事啊?”老贼写着黥面细节。
“早就把我卖了?”元仲辛笑。
“人家给钱,人为财死,你多担待。”老贼嘿嘿一笑。
“你不是最厌烦官府吗?怎么也招安了。”元孟贤开口道。
“哎哟——我这命在别人手里,不得不低头啊。”老贼看她一眼,说道。
元仲辛对元孟贤使了个眼色,她会意。
“这墨好用吗?”元孟贤开口,语速很快。
“好用,官府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嘿嘿——”老贼答得也快
“给钱多吗?”
“多呀,这陆观年可大方了。”
“我今天好看吗?”
“不错,穿上制服是不一样了哈。”
二人一来一回,快问快答,老贼忙着书写,这些问题都也很日常,不过脑就回答了。
“陆观年到底让我们做什么事?”元仲辛冷不丁开口。
“就是让你们去牢……”老贼顺嘴一说,又立马止住。“你们俩小兔崽子,套我话来了。”
“牢城营?”元孟贤接过他的话,学黥面,与犯人有关,应当是牢城营。又有追踪术和武艺教学,说明任务应该是找什么人或什么东西,且比较危险。
“要找什么?”元仲辛也想得到这些,问道。
“什么找什么?虽说我是你们的老师,但陆观年最信任的还是你们呐,我能知道什么。”老贼知道被诓,只好嘴硬装傻。
兄妹二人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没多停留,往院子快步走去。
前面是赵简和小景,二人走得很慢,在说着什么。
元孟贤猜想,应该是斋长选举一事,小景在道歉。
不知道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反正小景的脸色好了很多,和赵简之间也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等他们到院子里,却没看见人。
“人呢?这么大太阳,让我们这么干等着。”韦衙内最是没耐心,自是不爽开口。
话音刚落,就见一男子身穿盔甲,信步走来。
说来也怪,每次衙内一开口催,就有人来,难道这是他奇妙的能力?元孟贤暗想。
待男子走近,众人才发现他额角刺了字。
老贼刚刚讲过,徙罪流行者刺字于额角,所以韦衙内活学活用,颇为得意:“你也是犯了事的?”
男子拱手,语气很是恭敬:“回衙内话,小人是从军刺字,不是黥面的贼人。”
“信安军?”薛映鲜少说话,但他乡兵的身份,让他对军队相关事务总会多留心一点。
“是。”男子点点头。
“开国时的破虏军,澶渊之盟以来四十年,始终与大辽交锋的第一边军?”王宽开口,既是暗暗为不太了解军队的同窗解惑,也有着对信安军的尊重。
大宋崇文抑武,军人虽保家卫国,很多时候却不被人们关注。这男子面对他们这群少爷小姐,也带着一些谦卑。
听见王宽的话,男子有几分笑意,微微挺身,语气虽然恭敬,却难掩自豪之意:“这位少爷说得正是。”
“军中刺字,最多赐个番号。为何刺上斥候二字?”薛映疑惑道。
元孟贤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提问。
“小人本是信安军的第一斥候,十万军中,也只有我能刺上这二字。”男子解释道,语气平常,又拱拱手,“小人姓岳,贱名不敢辱了诸位少爷、小姐的视听,就叫我岳军校吧。诸位都是大富大贵的人物,小人斗胆,想请诸位在院中一起捉拿小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啊?”
“六个人捉你一个?你还不能离开院子?”小景惊讶。
“这位小姐说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