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风铎敲丧干戈起7
到一个时辰之后,各宫的妃嫔得召都陆续赶到了温昭仪的绯烟宫。她们听说是温昭仪的邀请,大多没有不愿来的,这都得益于温昭仪的人缘。
还有便是入画像这桩殊荣,的确不是人人皆有。帝后可以同入画像,太后可以,皇子公主可以,而妃位以下的妃子们,便不可入画了,更何况是与皇帝共画。此等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所以,哪怕是近八个月身孕的白嫔,也叫人搀着殷勤过来了。还有从来不合群的“三不沾”德妃邝紫云,也同自己的贴身宫女露环一起加入了进来。
这并不合礼数,大家不知皇帝为何会答应温昭仪,不过,大家都愿意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好事。
温昭仪没有说谎,她的确是将这个愿望盘算了许久,妃嫔们一到齐,她便有条不紊的给各人安排站位,她记得每个人的位分高低,记得谁与谁关系好,就将几人排在一起,谁与谁处不来,就将二人分隔开,免得不愉快。这些都是她平常八卦知道的。
于是,在那位柔然画师的画像中,正中间是元玦,右侧依次是王皇后、德妃、白嫔和卫贵人,左侧依次是张贵妃、温昭仪、容淑仪、赵婕妤和冯良娣。
其实人缘不好的也就是白嫔和德妃。德妃古怪,所以位分低的嫔妃们不愿与她站在一起,哪怕是恭维一下也捞不到好处。王皇后不一样,她泽心仁厚,和德妃站在一起她自己也觉得无妨。白嫔呢,自然是毫不犹豫选择站在了德妃右侧,因为以她的位分,不是和德妃站在一起,就是要站到温昭仪的左边,而自己月份比温昭仪大,人也浮肿,和温昭仪站在一起自然要败北,还不如选择站队到德妃那,好歹在画中位置也不算太靠边。
这样,两个在妃嫔里不受待见的靠到一起去了,还少祸害了一位妃子。
至于卫贵人委屈自己站到了白嫔右侧,温昭仪也是做了很大努力才做出的这一番抉择,毕竟她本身就与白嫔同居碧霄宫,好在卫贵人还不算太不高兴,因为这能入画的机会,本也就是温昭仪给的。
这一幅“美人十全图”画的那位柔然画师赏心悦目,乐此不疲,宫里的娘娘们各有千秋,谁都不能与谁平分秋色,每落下一笔,勾勒的似乎都是天上的神仙,不敢亵渎。
“嘶哎呀~”座上的温昭仪轻叫了声。
容淑仪紧张:“姐姐,是肚子又疼了吗?”
温昭仪呼着气:“这小家伙,今天不听话,非要在本宫生辰这天折磨本宫。”
容淑仪心疼温昭仪,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小殿下,你要乖呀,不要让你母妃太疼啊。”
一旁的张贵妃道:“本宫昔日怀瑶瑟,她也动的厉害,也差不多就是五六个月大的时候吧。再忍忍,本宫找个嬷嬷给你按摩试试。”
温昭仪:“算了吧,臣妾不喜欢那些人随意摸臣妾的肚子。不过你们可以。”
她拍拍容淑仪的手背:“好啦不要动,坐好了,画师要开始画你了。”
容淑仪便挺直了身子,尽量端正些。
温昭仪却陡然间将手就搭在了容淑仪的手背上。
容淑仪以为她忘了收回去,提醒她:“姐姐,手,这不合规矩。”
温昭仪一笑:“难道我们在一起入画就合规矩吗?陛下都不会说本宫什么的。”
容淑仪还在犹豫:“可是……”
温昭仪坚定的告诉她:“你牵我的手,是僭越,可我来牵你的手不一样。日后,若有人观摩到这幅画像,会有人读懂我们的友情。”
(哇!)
“姐姐……”容淑仪其实将将要哭出来,眶中强忍着。
那位柔然的画师看到这幅画面,没有惊动他人,只是将这幅历史的原貌,保留在了画中。
……
将至晚膳时,绯烟宫灯火通明。
近些天燕京城久久不逢雨,已经持续了好些时候了,就在今日,紫微殿几位钦天监占出大堼有大旱之兆,眼下已经有了苗头,几人不敢妄奏皇帝,班傅便亲自卜筮。
班傅眉间的一抹怵色惊动了朝野,他占得了这将要降临到大堼的一场劫数,燕京的这场大旱,损伤的不只是农耕与用水,随后的一场祸事也会动摇大堼根基。
至于,大旱与随后的祸事有无必然关系,班傅并没有卜出所谓卦象,他言:
听凭天命。悉在人功。
再者是:祸起萧墙。兵燹或起于西南。
皇帝即刻召了几位谋臣商议对策,结果是,向西南调十万兵队,旱灾之际驻守;皇帝领着宫内宜适妃嫔,和帝昙寺众僧去天坛祈雨。
于是申时,皇帝便带着张贵妃、德妃、赵婕妤和冯良娣,还有宫里的几位太嫔去了天坛,焚香而跪,举行祈雨仪式。
皇帝自然抽不出身陪温昭仪用晚膳,为了温昭仪高兴,命乐府编了新舞跳给温窈看,领舞便是叶九清。
温窈正入神,那舞者渐入佳境之时,温窈肚子又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