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打
徐宁妄领了信件,快马加鞭前去送信。
隋霜算到了所有的东西,唯独没有算到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病。
等到第二天转醒,看着面前眼睛红彤彤的春桃,隋霜揉了一把这个小丫头的脑袋。
“小姐,您还是莫要动了。青竹公子还没有来,大夫给您开了个点药,您先把这个喝了吧。”春桃劝说。
隋霜摆手拒绝,明日就是第三次祈福,今日需要斋戒,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隋霜不希望在最后一件事情上冒这样的风险。
这下所有的人都急了,连带着侍卫长都来了,跪了一屋子。
侍卫长叩首,说:“大小姐,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属下如何向丞相交代啊。”
隋霜善于应对那些恶意与算计,最不喜欢处理的就是这样的关心,她叹了口气,说:“放心吧,你家小姐我最少还能活到二十七岁,现如今,还死不了呢。”
她这样说着,便强硬的将这些人清理了出去,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传说中可以让自己活过二十七岁的续命对象。
徐宁妄。
隋霜歪着头,依靠在床榻上,用四指和大拇指慢慢摩挲着自己的额头,病态让她的脸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苍白,莫名的带上点几乎透明的嫩。
在四下无人的寂静有种意味不明的悸动,隋霜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会相信徐宁妄,真的让他去送信了,她甚至有点想念徐宁妄那不干不燥的体温。
不过这点悸动在头痛中戛然而止,隋霜将这归结为自己对汤婆子的怀念,并收回了刚刚的那一点感慨。
最后一场祈福了,乌县的大乱之势不远了。
之前在县令府门前,陆佑揌还想联合卢县令一起想办法,来对付隋霜,他自认为说得是相当的真诚:“县令大人,我看这个隋霜是个大祸害啊。若是一直留着她,怕是对咱们谁都不好。”
县令做沉思状,陆佑揌一见他有隐隐动摇的意思,立刻再接再厉,更加恳切的说:“不若这样,咱们撺掇黑熊寨杀人,杀完人之后就说是乱民暴动,这之后,朝廷追究下来,咱们就说是乱民造反,您不是嫌这黑熊寨太过嚣张吗,咱们正好一并除了他们。”
卢县令捋着胡子,冲陆佑揌招了招手,说:“陆老板,您且上前来。”
陆佑揌带着一张三分真诚三分感动三分关切一分认真的脸走近,以为这狗官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说辞,他用着这样一张脸认真的走近看着卢县令。
卢县令蓄力,卢县令脸部触动,卢县令吐了他一口唾沫星子。
卢县令指着陆佑揌的鼻子骂:“我呸,你也配和我说这些。莫不是隋大人高明,终于知道了谁才是可信之人,抛弃了你这个小人吧。以后我跟着隋大人左右,还差你这小小商人的一条渠道不成。”
陆佑揌顶着一口巨臭无比的口水,险些吐了,看着这个眼前被隋霜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卢德胜,最终狠狠咬牙,说:“朽木不可雕也!这个隋霜是好生的高明,是算准了,好好好,咱们都得被她玩死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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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三天隋霜再次上山祈福,她精心安排的所有钉子统统串联了起来,连成了这个肮脏城市的绞刑绳。
先起来反抗的不是土匪,不是商人,也不是官宦,而是百姓。
上辈子被他们打上乱民标签,假做杀死青竹师兄凶手的对象,这群百姓在彻夜不断的高香烟雾中爬起来,拿起刀,拿起铲子,纷纷推开了自家的门,在一个心照不宣的对视中,走向了陆佑揌和县令的家门。
陆佑揌是被火光吓醒的,他看着外头冲天的热意,在怔楞中被蓬头垢面的老管家一嗓子嚎到了床铺地下。
“老爷,老爷。不好了!这群百姓,这群百姓,他们都疯了!”
陆佑揌哆哆嗦嗦的穿上鞋子,手里的团扇都忘了拿,滚在地上:“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外头传来百姓的叫喊声:“杀奸商,还我粮食,还我儿子!”
陆佑揌吓得大叫一声,怒吼:“快去拦住他们啊,你们怎么就让他们进来了啊。快快快,去把黑熊寨的人招来。”
一听到黑熊寨,这老管家更加害怕了,他说:“老、老爷。这黑熊寨一百二十三口的人头,都被吊在了城门口,有的都、有的都已经烂了。”
“怎么办啊老爷,咱们的家丁拦不住这么多的人啊。他们就是一人吐口吐沫,都能把咱们淹死了啊。”
陆佑揌眼睛都直了,他神神叨叨地站起了身:“我不能死,我还有这么多的银子没花完,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陆佑揌一把推开了老管家,竟在死亡面前拿出了点垂死挣扎的血性:“走,这怎么能只是我的事情,这件事情明明是县令也有份,对,都推到县令身上。”
他这么说着,立刻抓散了头发,向着外面跑去。
那把鹅黄色的蚕丝扇子掉在了地上,拿贵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