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过歉了
倘若烛火会说话,该是也怪雪色迷人眼。
邵韵时掐上指尖才叫自己坦然而对:“我?”
不等他回答,她便丢了挑杆走出:“你是想说,有人为了做我的驸马,所以故意使绊子,想要消除沈仲哲这个对手?”
顿了顿,她又道:“或者,你其实更想说,此事乃是崔聿珅所为?”
“倪某没有。”
“没有?”邵韵时好笑,“其他人怕是不晓,但是你,倪培卿,你是聪明人,你一定知道父皇心中的人选是谁。沈家,或者崔家,如今沈仲哲出事,你说,这背后之人,还能是谁家呢?”
晃神是瞬间的放纵,此时听她质问,倪培卿也正色相视:“不是崔家。”
“哦?”
见她仍是讥诮,倪培卿也不再沉默:“公主,这京城中的聪明人,从来不止你我。”
他面色恢复了一点冷清,复道:“我知公主不能全信倪某,可倪某如今选择了公主,该做的,不该做的,倪某清楚。”
是吗?邵韵时不作声了。
“此事面上伤的沈家,可但凡深究一点,就不会漏算崔家,毕竟,除去沈仲哲,最有希望做驸马的,就是崔家了。崔家不入朝,却经手生意,是世家之一,能娶公主自有助力。”倪培卿说到这,声音便又淡了一分,“因为最有希望,所以,陛下也会更深思一分,公主还觉得,此事之后,崔家在陛下心中,仍是最佳选项么?”
父皇选择这两家说于她,自然是为了与她后路,让她远离纷争。
可如果这个时候被父皇发现某些不光彩的手段,甚至哪怕是埋下一点怀疑的种子,那么,她的驸马人选,必定要再行考究。
邵韵时虽然不想承认,可倪培卿说得委实没错,甚至,也应证了她心底的一丝困惑。
方才在殿门口,她就突然觉得有一点奇怪。
孙家小姐是庶女,既不得宠又有些懦弱,对这样的小姐,深宅里想要踩压的话,手段多得多。可这落药的人偏偏选择了在除夕宫宴这样的场合。一朝事发,确实可以叫孙小姐失了体面,但官府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番对象又是沈家,如果真有了什么,沈家负责,算起来,一个沈家少夫人的名号出来,可说不准吃亏的是不是只是孙小姐一人。
所以,这背后的人想要害的不是孙家小姐,她只是其中一环罢了。
可这正是奇怪之处,为什么会选择孙小姐呢?
这小姐既然原就有胃疾,那宫宴上的酒水,如果实在要拒绝,也不是没有理由,那么为何偏偏要选一个有胃疾的小姐,在她的酒水里做文章?
还要特意买通她的丫鬟,岂非是大费周章。
怎么算,都不能说是万全之策。
邵韵时并不是个相信巧合的人,这个世界上的巧合,大多都是有意而为。
这也是眼前人教她的道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公主,倪某不是公主身边的人,所以,并不知晓与公主相熟的都有谁。”倪培卿道,“还请公主再仔细想一想,有谁能伸手宫中之事,又擅揣摩圣意,是以能精准同时打击到沈崔两家。还有……”
“还有什么?”
少年似乎是在斟酌用词,没有立即开口。
与此同时,玉华宫那边突然有了动静。
只是这动静是一声凄厉的哭叫。
几乎是同时,邵韵时与倪培卿快步出去,玉华宫门口,福瑾公公一步差点滑倒,被禁卫扶住也来不及喘息,正着急嘱人:“快!去请御医!”
胳膊被拉住,倪培卿不察,已经被人往后一拽。
邵韵时抓着他重新藏进偏殿,直等了好一会,她才又探了头出去。
“倪培卿,今日是我误会了,你先出宫吧。”她头也不回道,“从这边走,别被福公公看见了。”
“……”
没听到回答,邵韵时回头。
少年动也不动,一只手腕被她攥住,一双眼幽幽探来。
“抱歉。”邵韵时松手,有些尴尬,她才又道,“这件事情我想明白了,不过,你也说了,这事有关风月,想必里头人也不想要外人知晓。”
“嗯。”少年收回自己的衣袖。
“还不走?”邵韵时瞪他。
“公主,是你将倪某领过来的。”
“那又如何?”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出宫,不好。”
邵韵时抱了胳膊:“所以?你是想要本殿送你出去?”
“不敢。”倪培卿苦笑,伸手点了点她腰间,“能否给倪某一个出宫令牌?”
宫宴的人群是母后特意遣散的,不会有人敢在宫中留这般久。
再者说,他是倪将军之子,今夜留宫守岁的皇子都在,不免叫人怀疑。
也唯有是应邵韵时之邀,才是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