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江市公安局临近江边，从大桥一路开下来正好到门口，是唐荔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但她经过时很少留意，会很刻意的视而不见。

人的记忆自带情感色彩，每当她想起这里，还有发生的一切，记忆是一片晦暗的灰色。

那个脾气臭哄哄的直男警察问过她，是不是很讨厌他。唐荔也说不清，其实比起讨厌，她更多的只是不愿接触他。

很少像今天这样，亲自来他单位找他。

车停在公安局大门边，她刚拿出手机，就看见一个挺眼熟的小伙子和几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来。

唐荔摇下车窗，看清楚了才下车。

“宋警官。”

宋明愣了下，摸着脑袋走过来：“是唐总……唐小姐对吧？”

唐荔点头：“之前在我助理家里见过。”

宋明“啊”地声叫出来，笑嘻嘻地：“不止，还有我们老大那儿，咳咳……不是，唐总是来找我们老大的吧？”

“对，周队长在吗？”

“老大他休长假了，不在，”宋明这时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欲言又止，“唐小姐您不知道吗？”

唐荔不解，周杨休假，她怎么会知道？这小警察一脸周杨休假与她有关的模样。

她心里疑惑，就多问了几句。

这才知道原来周杨名义上是休假，实则是暂时被调离岗位，就为了他坚持要查慧慈医院的事。

想来还是跟所谓的凶手的女儿有关。

唐荔想了想，当时为这件事和周杨起过争执，那警察很是执着，坚持是院方删掉了档案。

“杀死孟齐的凶手叫于磊对吗？他的女儿——真的在我们医院住院过？“

宋明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当然，我们警方没有确凿证据是不会胡说的。”

这么说来，倒是她错怪周警官了。

她今天来这一趟扑了个空，可她今天一定得见到周杨。他今天出现在医院，不知道跟周晚晴聊了些什么，总归还是跟医院有关。

给他打电话倒是接得很快。

周杨电话那头乒乒乓乓的一通响，他的语气听起来挺意外：“唐荔？”

唐荔：“你不方便就待会儿再说。”

“没有不方便。”周杨说完，又停了好一会儿，唐荔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像是在捡什么东西。

她没说话，安静地等他忙完。

周杨：“好了，唐……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怪，说话带喘，莫名显得比平常语气更生硬。

唐荔皱了皱眉，心想这通电话打得果然不是时候，她很快联想到一种更无语的可能性，叹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周先生，周警官，你在这种时候就不要接电话行吗？”

“哪种时候？”

唐荔懒得说话，用沉默来让他自己领会。

就这么静了足足十几秒，周杨那张俊脸变了颜色，两颊发烫，他忍不住抬高音量：“你在乱想什么！我是在洗澡！”

“哦。”唐荔好笑地勾起唇，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忽然觉得逗这个直男警察有时也颇解压，心情不知不觉间转好。

她语气明快：“那是我误会了。周警官今晚有空吗，见一面。”

“今晚？”周杨很意外，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空那就明晚。”唐荔言简意赅，“不吃饭，就见面聊几句，不让周警官为难。”

“今晚有点事，明天晚上吧，我去找你。”周杨想了想又说，“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来订位子。”

唐荔不禁挑眉？嚯，他这样未免太上道了，反而让她不太习惯。怕不是因为休假所以闲出了毛病？他跟她都是一样的工作狂，一个可能在工作中死去，一个没有事业可能会死。

她说：“不吃饭了，就找你谈谈。”

“关于什么？”

“关于我和你想要查的事。”

挂完电话，周杨随手拿起衬衫披上，他想起刚才电话里唐荔的轻笑，带着点捉弄般的促狭，让他有点尴尬，很懊恼，现在才想起来，刚才忘了解释一句他根本没有女朋友，根本没可能跟人发生那档子事！

再一想，幸好没解释。

唐荔总嫌他说话凶，其实他只是习惯了严肃的语气，却每次都搞得不欢而散。

还好刚才没多说，他才没搞砸了这次约会……简直太好了。

这应该能算约会吧？周杨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那张冷硬线条的脸柔了几分，直到他将目光转向浴缸，眸色才陡然冷下来。

上头不让他查，他心里越发执着，这几日连觉都睡不踏实。他家主卧装的浴缸，但几乎没用过，他试着量了一下，和死者孟齐家的浴缸，也就是淹死他的那只同样的品牌，同样的尺寸。

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