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一家日式料理店内。

这家是江市必吃榜上新晋的网红餐厅，日常处于排队状态，唐荔开车到楼下，本以为要排队，没想到周杨已经先进去了，稳稳地坐在位置上。

唐荔面带微笑，坐在对面：“排了多久？”

周杨一张黑脸上露出尴尬地笑：“也没多久，就一会儿。”

唐荔看了眼店外，“今天周日，外面这些人不排一个小时进不来，你肯定来很早。”

说实话，她挺意外的，没想到这个严肃沉闷的刑警还能知道这种网红餐厅，主动提议来这里吃饭。

“还好吧，”他这样说，算是默认了，用手机扫桌上的点餐二维码，直接交给唐荔，“看看想吃什么。”

唐荔接过来，许是案子破了，让她心情舒服了些，她打趣道：“怎么，你们单位不是不允许吃请吗？”

他微微抿唇：“我请客，就不算吃请了。”

奇怪。

唐荔忍不住打量他一眼，今天是怎么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怎么突然这么上道了。

好不习惯，周杨这人还是一本正经说些不解风情的话比较正常。

她点了几道热门推荐菜，两人一时间找不到话说，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二次跟周杨坐在一起吃东西，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气氛有些微妙。

“我……”

“你……”

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撞在一起。

周杨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一双颇有洞察力的眼睛看着唐荔：“你是不是想问孟齐的案子？”

不愧是刑警，她这点小心思在他面前只怕无所遁形吧？

“我是想问，但是你能说吗？”

一道菜上来，招牌大刀厚切牛舌，周杨往旁边让了让，将瓷碟推向唐荔那边。

“案件侦办已经结束了，不涉及泄密，当然可以告诉你，”说完，他还强调一句，“之前没有故意为难你的意思。”

唐荔点头：“理解，支持人民警察工作。”

她本意是开个玩笑缓解气氛，没想到周杨不接茬，翘起的二郎腿放下来，显得有些不自在，他有些腼腆地笑，“你想问什么说吧。”

“那个自首的人……真的是凶手？”

一提到案件，周杨浑身气势都变得严肃沉稳，明明穿着便装，却仿佛警服加身，他声音低沉，“没错，对比过现场指纹和脚印，还有死者……孟齐指缝里的皮屑DNA，和嫌疑人完全吻合。”

他紧皱着眉，表情凝重，根本不像是破了案子的喜悦。

唐荔看他脸色，“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也不是……”周杨沉着脸摇头，话说了半句又沉默了。

“……”真是个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闷葫芦，原来刚才都是错觉。

又一道芥末蛤蜊上来，周杨照例又推到唐荔面前，她有些无语，他是不是根本不喜欢吃料理？那干嘛主动选这家店……

唐荔将筷子伸向牛舌。

他偏又在这时开口。

“他出现得太突然，太理所当然，自首过程交代得太顺利了，就好像是……”他皱着眉，措辞半天才说，“提前计划好的。”

“而且这人过往清白，没有案底，曾经是公立学校的老师，三年前出了场车祸，妻女都死了，他突然辞职，一直处于无业状态，这起案子是他第一次犯案。”

虽然证据链充足无疑，一丝破绽都没有，上头也命令结案，但周杨总觉得哪里不对。

来自一个刑侦人员的办案直觉。

唐荔对他眨了眨眼：“好了，案子破了，你也轻松一点，这个不错，你尝尝。”

她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一片牛舌到周杨碗里，他慌乱地说了声谢谢，夹起来一口吃进去，有点狼吞虎咽，唐荔看着好笑。

急什么，又没人跟他抢。

料理滋味甘美，炙烤得恰到好处，外层口感焦脆，咬开来，细腻的肉类口感在舌尖上淌出汁水。

周杨悄悄看了唐荔一眼，她正笑着看着自己，声音柔柔的，一双眼眸明亮温润，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小动作摇摇晃晃，美得他不敢多看，

他觉得，自己很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也从来没看过她这样对自己笑，有种不真实感。

这顿饭吃到结束，气氛还算不错，至少不像从前那么剑拔弩张，最后结账，唐荔还跟周杨抢了一番，这里消费偏高，她不确定他的工资能不能hold住。

但周杨买得很坚决，也好，免得让他背上吃请的锅。

两人都是开车来的，就停在路边，唐荔和他一起慢慢走到他那辆黑色丰田旁边，眼眸微抬。

“那天，贺森去警局录口供了？”

周杨让唐荔走在里面，“对。”

路旁种着一排桂花，在夜色中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