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接下来三天，公司成立了治丧委员会，帮助孟家料理孟齐的丧事，虽然这事不是工伤，唐荔体恤孟齐工作勤勉，给了二十年工资补偿金，又从个人帐上走了十万拿给孟家。

新助理很快上任，从行政部调过来一名助理小刘，没有孟齐灵活，偶尔唐荔忙起来，会叫错名字。

即使是工作关系，两年时间的相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替代，更何况是感情。

在第三次叫错名字后，唐荔私下给小刘发了个红包，自我约束，再叫错一次，就再发。

她还记得那晚被冷水浇头，贺森像地狱恶魔那样，冷冰冰的纠正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这笔帐迟早她要跟他算回来。

那天和周杨通话之后，他没再找过她，一定是贺森的口供没有问题，他不傻，肯定懂得趋利避害，那晚的细节绝不会提，除非想给自己惹麻烦。

周杨怀疑贺森跟孟齐的死有关，唐荔根本不信，他们都不认识，无冤无仇，杀他干嘛？

就算是跟踪被发现，也不至于要弄到杀人的地步吧，心理变态吗？

等等，心理变态……

那天晚上，贺森的表现可算不上是“正常”，如果他不是陈柏越，他凭什么脱她衣服给她洗澡？完了还咬她，人干事？

害得唐荔第二天就去接种狂犬疫苗，生命可贵，不能冒险。

警察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一个人，更何况是周杨，不管他说话再怎么难听，唐荔也不得不承认，他目光如炬，破案经验成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警察。

出于上司对员工的关心，她也很想知道，孟齐到底是因何而死。

说他是自杀，连保洁阿姨都不会信。

下班后，唐荔给周杨打电话，这是陈柏越被认定死亡之后，她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周杨很意外，他犹豫地“喂”了一声，好像以为她是打错了。

唐荔也不跟他绕弯子：“周警官，下班了吗？我接你吃个饭？”

“……你有什么事？”他显得很谨慎，语气一贯的生硬。

“我想知道孟齐的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查到凶手了吗？”

周杨“嗯”了一声，“有点眉目……”他那边很吵，背景音嘈杂，显然是还在警局，这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场合。

唐荔再次提议：“我请你吃饭吧。”

电话那边有人跟周杨说了句什么，他低声吩咐几句，然后对唐荔说：“抱歉，警队规矩严，不允许吃请行为，办案细节无可奉告。”

“……”这个死脑筋！

唐荔气笑了，对这位严守纪律的周警官实在是无话可说，她没好气地说，“周警官恐怕没有女朋友吧？”

他再迟钝，也听得出唐荔在嘲讽他，隔着电话，周杨都能想象到她微微鼓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真是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他靠墙站着，摸出根烟点上，“暂时还没有。”

什么暂时还没有，说得跟以后能有似的，就周杨这万年铁直的标签，得都心宽似海的女孩才能给他摘下来？

难。

“那要是你女朋友问你问题，你也无可奉告？请你吃饭也是拒绝吃请？”唐荔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真的好奇。

很难想象周杨这样一身冷硬脾气的男人谈恋爱的样子，想了想感觉挺违和的。

“……你什么意思？”周杨不太自在地咳了声。

第一次被烟呛到，过路的几个下属纷纷看他，周杨摆手让他们别看热闹，飞快掩去唇边一抹笑意。

她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百无禁忌。

其实，等这个案子破了以后，要一起吃饭也不是不可以……

“没什么，不吃算了，我挂了。”

“等等……”周杨清了清嗓子，放低声音，“只能告诉你，目前确定孟齐不是自杀，嫌疑人已经初步锁定，破案了会出通报……这样可以了吗？”

态度突然变好，唐荔有点意外，她点点头：“嫌疑人不是贺森吧？”

那边静了几秒，周杨轻吐一口烟， “即便不是他，我也奉劝你少跟他来往。”

“为什么？你查过他？”唐荔轻轻捏着手指，“我还想问你，到底为什么对他这么提防？”

“你不觉得这个人出现得太巧了吗？你旅游，他正好出现，你遇到医闹，他出现，你去酒吧，他也出现，我可以凭多年刑侦经验告诉你，没有这么浪漫的巧合，除非是蓄谋已久。”

还恰好，长得那么像那个人……这话周杨没挑明，相信唐荔自然明白。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样接近我？目的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飘忽。

顿了顿，周杨才说：“我不知道，但我想，大概率和陈柏越有关，不管他是不是你都小心些……我会继续调查。”

挂上电话，唐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