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时间回到上周六晚。

唐荔独自去过一场饭局，初中同学聚餐，这帮人几乎都在江市，几乎一年就要聚一次。

同学中有发达，也有落魄，政商届各有涉足，酒席间少不了和唐荔把酒谈欢畅谈未来发展的，也有小心翼翼拜托唐荔宽限一个养老院名额的。

她喝了些酒，忘了是谁提起先提起陈柏越这个名字，引起席上一阵唏嘘。

谁都说可惜了，陈柏越就是这样一个人，优秀得无可指摘，让人连嫉妒的情绪都不会有，因为他配得上那些光环。

性格也完美，对谁都温和有礼，不骄不躁的，老师同学都喜欢他。

就是这么一个人，死于一场人祸，当年葬礼上，没有人不扼腕叹息的。

有当年和唐荔关系特铁的女生挽着她的肩安慰：“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陈学长当年那么宠你，全校女生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一辈子遇见这么个人，足够了。”

陈柏越宠唐荔，宠得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羡慕，但从没人搞破坏。

因为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们破坏不了，那时候早恋抓得严，都有老师打趣他们以后什么时候结婚。

用现在的话说，全校都是他们的CP粉。

陈柏越腼腆温和，等唐荔大学了才跟她表白，就连接吻都是唐荔主动的。

在酒精带来的恍惚感中，唐荔想起那次，她踮起脚在陈柏越唇上轻轻一碰，随即离开，他愣住，颤抖着吻住她，生涩而炙热。

唐荔提前离场，叫了代驾，一个小姑娘骑着电动车匆匆赶来，将电动车放进后备箱，礼貌询问唐荔要去哪儿。

她闭着眼睛靠在后座，半晌才说：“有没有什么安静点的酒吧？”

小姑娘翻了半天手机，找到一家最近的，酒吧在江边，适合小酌，二十分钟就开到目的地，唐荔多给了她一百块打赏，小姑娘看出她喝了酒，好心劝她注意安全。

“谢谢，你骑电动车也注意安全。”唐荔老觉得电动车充满隐患，她开车时最怕的就是满街乱窜的电动车。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不怕的，我男朋友来接我。”

唐荔微微愣神，随即笑道：“是吗，那真好。”

酒吧里很安静，有一个驻唱女歌手，声线低沉，唱着慢爵士，恰到好处的配合气氛。

她走在靠窗的卡座，能看见江景，点了五杯鸡尾酒，换着喝，无聊得拿出手机玩游戏，还是抽到一张基础卡，气得她当场卸载。

什么破游戏？逼着人氪金吗？

她想起贺森那时似笑非笑的冷淡表情，才不会给他送钱，长得再像他也不是。

中途，有陌生男人来搭讪，开场白很油腻，笑起来鱼尾纹快要飞扬起来，唐荔觉得有点想吐。

她没什么心情，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让他走开，别烦她。

那人不知好歹，看她落单，还要再纠缠，一只手要搭上她的肩膀，忽然被人从身后捏住手腕。

“没听见她说让你走开吗？”面容冷酷的男人低声威胁，“还是说你想用爬的？”

他个子高，气势足，一看就是不是好惹的，对方低啐了声，讪讪离去。

唐荔喝得眼睛亮晶晶，和远处大厦的霓虹光线叠在一起，表情慵懒，细吊带松垮垮快要垂落肩头，露出白皙颈窝，眼中几分醉态让她比平时更美。

“陈柏越，你迟到啦。”她不高兴地瞪着他。

男人目光如炬，在她眼中重了影，还是英俊逼人，眉眼棱角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子，周身气息却很冰冷，让她觉得陌生。

“起来，送你回家。”男人拉住唐荔，语气透着不悦。

唐荔坏脾气地甩开他的手，跟人赌气的样子，“我不跟你走，你是谁啊？”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她，反问：“你说我是谁？”

看起来好凶的样子，难怪刚才几句话就把别人吓跑。

唐荔单手托住下巴，将他从头看到脚，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很衬他的气质。

可陈柏越是不会这么打扮的……

她陷入疑惑，还是小声发问：“柏越哥哥？”

以前唐荔很少这么叫陈柏越，一般都是直呼其名，唯有做了亏心事，或者晚上出去玩需要他配合撒谎时，才会摇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叫他，柏越哥哥。

男人不说话，冷冷地打量她，直到唐荔一点点把脑袋埋进膝盖里，他才开口：“到底走不走？”

“酒还没喝完。”她努努嘴，就硬扯理由。

他讥诮地笑了笑，端起剩下那杯淡蓝色鸡尾酒仰头喝了，唐荔愣住，被他拽住，乖乖跟着走。

她今晚喝了不少，浑身酒气，路都走不稳，连自己怎么回家的都不记得，有些耳鸣，男人冷硬的脸一直在眼前，最后进门，她是被横抱进去的。

唐荔衣衫凌乱，酒红色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