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心切切
成为帝王的眼中刺、肉中骨。
眼见沈家部将躁动不安,先帝决定先安抚一下沈家,让沈淮给太子胞弟皇七子做了伴读,又将文臣里拔尖的宋阁老嫡女许配给了沈淮。
很难不说先帝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沈家劳苦功高,朕给足你们安全感,反正幼子还没长成,摘桃子机会朕难道会放过吗?嘻嘻嘻……”
这些都是宋吟月在出嫁前,宋阁老掰碎着一点一点说与她的。皇室不会放松与沈家的联系,她这一嫁,前路茫茫。
她怎会不知道?
所以她才引着昀哥儿去科举,从宋家搜罗了不少科举资料、经义释注、大儒孤本……
沈淮见宋氏脸色发白,长叹一声,将她拢到怀里,低声安抚“月娘,昀哥儿是我嫡长,且他如此聪慧,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宋氏默然,良久才细声说道“既如此,侯爷便安排吧。只一点,把妾身边的款冬给昀哥儿吧,容周虽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能护他周全,但到底是男子,不够细心。”
沈淮欲言又止,款冬是他特意练出来护着宋氏的,难得的既精医理,善烹饪,妥帖周到,还有自保之力的侍女,宋阁老那里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但看着宋氏担忧的神色,沈淮话在舌尖绕了绕,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若是不遂了她的心意,怕是要日日担惊受怕。
但他还是在心里稍稍辩驳,容周是昀哥儿自己选的,虽然他对这小子下手狠辣颇有微词,但他的女工是最好的,捏针极稳。
以点及面。
男人,怎么就不能细心了?
搞定了妻子,沈淮想起沈昀也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暗啐一口“小兔崽子”,又身体力行巴巴地凑到宁竹居,被老太太连轰带揍地撵了出去。
老太太捻了一根佛香,不咸不淡地说“侯爷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又何必再问我这个老婆子。长柏,把你们侯爷请出去!”
长柏面上为难,手上动作却不慢,伸手拦着拽着,边压低了声音说“侯爷,老夫人这意思是允了。”
沈淮半推半就地被带了出去,抬头见月上枝头,气乎乎地叉着腰走了!
“有了孙子忘了儿,有了儿子忘了夫,哪个府上的当家人这么窝囊!”
长柏急步追上,暗地里撇撇嘴“谁家的?您家的呗!”
至于要不要知会儿子一声,明天要出远门?
沈侯爷挥挥手表示“这重要吗?这不重要!”
*
长路迢迢,马蹄声扬。
沈昀面如菜色,随着马车摇摆的节奏晃来晃去,像一颗蔫了的小白菜,满是麻木。
隔着一张短桌,坐着一个容貌清华的青年,他一手握卷,一手支着额角,给人以一种庭幽花似雪的冷淡美感。
这就是几年前令京城女郎掷果投车的芳心纵火犯。
也是以才思敏捷,落笔成章闻名的状元郎———姚慎,姚端节。
他短短七年便从翰林修撰升到了从五品侍讲学士,兼任正五品的左佥都御史,为皇帝耳目风纪之臣,备受重用。
但以上种种都不足以引起沈昀的注意,他惊讶地是再过十五年,他就会连升四级成为男主的顶头上司——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板上钉钉的正三品大臣,也是男主事业线上数得着的反派角色,其出身望族,后期行事酷烈,与陆故积怨已深,将他三次下狱,可谓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狠人。
沈昀挺想跟他认识一下的,虽然炮灰和反派的层次有些大,但万一陆故磨刀霍霍,死磕着定远侯府不放,为了防止有什么见鬼的男主光环,他也不是不能帮着姚大人将陆故摁死在诏狱里。
但是!!!
认识的场景绝不包括现在这种。
姚大人清贵雅致,而他堂堂未来板上钉钉的定远侯竟然虚弱狼狈,众目睽睽之下吐了??
这让他沈小昀如何在不久的将来跟沈大人来一场强者之间势均力敌的谈判?
沈昀不由怨念幽幽,痛心疾首“我父害我!”
是的,在被现任定远侯抱上马一路疾驰几个府县后,沈昀终于被沈侯爷放荡不羁爱自由、走位风骚且独具个人特色的骑术给彻底折服了,宛如现代超速小达人。
一句话,黄牌警告才是爷的范儿!
在他第N次表示婉拒后,沈侯爷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他,让容周带着他慢慢调回,跟“文弱书生”姚大人享受了同等待遇。
不幸的是,在下马的那一刻,沈昀光荣牺牲,吐了一地。
对此他只想表示“晕车的人,开车和坐车是不一样的,而骑马的人,会骑和被人带着也是不一样的!”
“这般操作,我的耳蜗前庭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