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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
透一层清透玻璃,再折进古朴花格窗,那晨曦被阻在薄薄一层挂帘之外,只余一点碎金般的光圈给沉寂室内添一抹微亮。
生物钟早已形成节律行为。
孟聆竹迷迷糊糊睁开眼,首先撞入视线的是作凸起设计且由良木搭设起的房顶。
刚出睡梦后的钝连带着视野也模糊一片。
孟聆竹下意识翻身,眼睫轻阖上又抬起,再次清晰的视野中,男人清隽的侧脸只有咫尺之远。
……
我没见过几面的老公怎么睡在我旁边?
孟聆竹指尖揉上太阳穴,思绪总算清明了点,关于昨天的记忆也纷至沓来。
叮嘱了倪筱早点睡觉后,她就推着行李箱回了房间。
骨碌骨碌的滚轮声惊动了床旁那个高瘦的背影,孟聆竹停了使力的手指,明明初衷是关心,一出口却像极了漫不经心的呛声,“在那傻站着,你体力撑得住?”
“你是不是……”,沈逾白循声转身,才接着补充完疑问,“对我的体力有什么误解?”
从坊口碰面至今,她对他体力的质疑好似始终保持在一个弱不禁风的水平。
不说她和邻居那几句凄凄切切有如诉苦般的私语,那时毕竟还相隔几步,他虽模糊听到却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
何况上楼时她纤手探过来扶他小臂,也只是出于对初愈病者的关心。
但此刻脸对着脸,孟聆竹夹枪带棒的一句全数且清晰地入了他耳道,就掀起了他按捺至今的辟谣之心。
孟聆竹自以为对他体力的看法绝不是空穴来风。
面对他的回应,更觉是男人的逞能在作祟。
“一楼那台轮椅是谁的?”孟聆竹投过去的眼神含着些许不忍,“你如何挣扎,总也逃不过现实证明。”
提及那台轮椅,沈逾白的嗓也浸了些无奈。
“说来荒谬,奶奶为了防止我在来溪谣镇的路上逃跑,才给医生那施了压,强制我行动使用轮椅。”
手上的纱布存在感也鲜明。
由联想得知,这估计是奶奶如出一辙的把戏。
浅浅的一道伤口,偏要用几层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生怕他一出院便扑回工作上似的,提前箍住他的行动能力。
孟聆竹下意识地瞥向他下半身,还是将信将疑。
“所以……你能自行行动?”
“或许。”
毕竟推断没有百分百的正确概率。他下来走的这几步,也没感觉有任何不适。
“你自己也不确定。”
再留一句“谨遵医嘱”的交代,孟聆竹敞一面衣柜门,问他,“你打算在溪谣镇待多久?”
沈逾白走几步,往她近旁的柜门上轻轻一倚,“才来就盼我走?”
“衣柜给你腾个位,以你待的时日估算一下大概面积。”
孟聆竹将衣物相叠,头也不回地轻声:“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我狭隘了。”
真正的君子敢于承认自身不足,他自贬得顺口,显然深谙此道。
“进你房里,我以为只有今晚一次机会。”
孟聆竹顿悟般收回整理的手,如梦初醒般喃喃着:“你倒提醒我了。”
“明天客房就空出来了,那的衣柜还空着,你可以直接把行李在那收着。”
祸从口出。
只是那时的沈逾白没起多少旖心,自然没意识到自己错失的是什么良机。
他只是顺从应好,又在孟聆竹看到他缠纱布的手,并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时,淡声拒绝了这好意。
男人洗澡,自力更生就好。
临睡前的相处倒是顺遂。
毕竟两人也不是没有过同床共枕的经验。
刚领证那一天是在老宅过的夜,多少双眼睛盯着,自然不好露什么破绽。两人一起回了沈家准备的婚房,被子是宅里的阿姨铺的,喜庆的正红昭告着新婚征兆,被套中间那个大字的喜几乎铺满眼底。
一切都符合内心预想。
只是被子怎么就仅一条。
沈逾白失策地往门外看一眼,仿佛那瞥去的一眼就能看到被子的藏身之地。
孟聆竹却淡定,对这一晚早已做足心理准备。
甚至在他主动提出自己睡一晚沙发凑合时,怡然自得地否决,说好在他房间的床是能和他资产匹配的宽阔,不需要分床睡就具有隔枕相望的效果。
那晚他们睡在一起,中间却像隔着楚河汉界。
后来又陆陆续续回过几次,三两月一次的频率,偶尔作伴的枕边人,倒也在尚能接受的范围内。
——这估计也是沈逾白初闻孟聆竹留宿得睡沙发的条件,而诧异挑起眉峰的缘起。
虽说都是归于同床共枕的结局,但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