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陷囹圄
时介亲自将疏图送到牢房中,有了第一次入狱的经验,这一次疏图从容平静了许多。
“没想到我又回来了,”疏图苦笑道,“原以为上次是最后一次。”
时介叹气道:“此番你的罪名是谋杀驸马,这跟上次可不一样,麻烦大了,住的监牢都不一样了。”
“我是被人陷害的。”疏图还想辩解一番。
时介摇着头笑了笑,似乎也早已习惯了每个进来的人都要表明一番自己的清白。
对面的孚嘉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看了看,哈哈大笑道:“这不是疏图吗?怎么,太子倒台了吗?连身边的人都罩不住了?”
疏图有些吃惊,怎么还同孚嘉关到一处了。但见孚嘉这般幸灾乐祸的模样,疏图也懒得理会,找了一个角落先坐了下来,开始仔细回想从宋来叫自己开始的每一个细节。
宋来的确是宋自牧的随从,众人都认得的。整个案件的关键就是这个随从,那么很有可能,这个随从是被收买了,如果只是收买陷害旁人也罢了,但连带害了宋自牧的性命,这就是个恶仆。如此说来,极有可能,事后是要被收买他的人灭口的。
疏图心中一惊,方才进来之前,忘了提醒行云或安邦,要注意保护宋来,此人也是日后破案的突破口,希望他们能想到。
但到底谁是既想杀害宋自牧,又想置自己于死地之人?或者说,自己与宋自牧都死了,对谁的好处最大?
疏图一抬眼,看了看斜对面的孚嘉,若说最大的受益者,应该就是孚嘉没错。但如今孚嘉身陷囹圄,朝中势力早已作鸟兽散去。而且他的案子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了,他犯不上还要在此时横生枝节。
那么,是元亨吗?元亨的首要目标是轻寒。宋自牧和自己,对元亨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而且从他利用徐达偷偷去对付轻寒来看,他还不想将事情搬到台面,暂时不想生任何乱子。所以,是不是亦可以排除元亨?
疏图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到底是谁想同时对付驸马和自己。既然此路不通,疏图便又换了一个思路,是宋自牧或者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比如宋自牧得罪了谁,让对方要杀他,顺便嫁祸给旁人,只是自己正好碰上了,做了这个替死鬼。又或者,是自己得罪了谁,让对方想要对方自己,正好利用了宋自牧?
从朝中来看,宋自牧如今在丞相府,对朝中官员的任免有极强的话语权,加上宋瑄在朝中弹劾官员,父子俩都是会得罪不少人的,要杀他们的人肯定不少。
再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战战兢兢谨小慎微,与外人接触也不多,而且没有卷入过朝中之事,似乎并没有到遭人恨的地步。
疏图越想反倒越混乱了。
孚嘉的声音再次传过来:“听说居偌换了新主,怎么,你同本王一样,没抢到位置?而且新主还反了,害你又进来了?”
疏图心绪很乱,并不想同孚嘉说话,更何况与孚嘉也没什么可说的,但疏图还是有些惊讶孚嘉信息倒也很是灵通。
见疏图没有说话,孚嘉便继续说道:“居偌同息衢虽小,却是西境要塞,居偌既是被北迟势力抢先了,看来你也没什么用处了,敦临真是败得让本王开心。这下,西谟的用处反倒更大了,可惜本王没能撑到这个时候,否则可以好好笑他一番了。”
疏图内心有些惊讶,虽说大雒和北迟争居偌和息衢是显然的事情,但通过培养各自的质子来争,这个不确定性也太大了吧。想想当初孚嘉拉拢西谟,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意思,自己此前倒真是小瞧了质子的作用。
但现在疏图自己千头万绪,要抓紧时间在这迷雾中找出一些对策,不能再同孚嘉这般闲话了,想到这里,疏图干脆朝里躺了下来,孚嘉便也不再自讨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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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行云同连翼便来探望疏图。连翼说太子夫妇如今要看着由颐,不便过来。冷静下来之后,敦临和轻寒都觉得此事蹊跷,便让连翼带话过来,让疏图不要着急,他们会想办法。
疏图心中稍感欣慰,至少他们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疏图便赶紧问由颐如何了。
“不说话也不睡觉,就一直坐着。”连翼叹了一口气,“太子陪她坐了一晚上了。”
“今日我们过来,是要说一些新情况,”行云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还记得之前说过,曾弄丢过两支特制的箭吗?驸马身上的两支箭,似乎恰好便是你的箭。”
疏图心中一惊:“这怎么可能,我那两支箭,丢了很多年了。”
“这便是蹊跷所在,”行云说道,“连翼已经去府库查过,也很多年都没有再制作过这种箭,如今也的确只有你还有了。”
“这越发让人觉得奇怪,莫非你还非要用自己特有的箭,来证明人是你杀的吗?”连翼在一旁说道,“这也太刻意了。”
“但不管怎样,几乎半个上邑的人都目睹了昨日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