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歧途

这些日子，男主赵椹被绿茶白莲包围，坠入美人堆。而女主还是一副可怜相，无处可去，只能到处漂泊。

自从离开姑姑表妹，来到宋城，先找个小客栈住下。现在，苏苔芝花钱没敢那么大手脚了。

苏苔芝想起一人，曾大人。自己父亲是举人解元出身，所以她最不会讨厌秀才。而且那个人，很像是梦入清明上河图的导游。

不能老住在客栈无所事事，又花钱。苏苔芝想去街上遇曾大人，让他给自己安排个地方做事。顺便也打听赵椹的事。

一大早走到那家面馆，果然找到那厮，正在喝早酒。姿态端端正正，像在享用鹿鸣宴佳肴。假冒混世泼皮，实为酒中谪仙也。

苏苔芝坐下来，和他叙一番闲话。先是无脑乱夸，称赞曾大人为山寨卧龙，科学之神，雄才大略。最后，顺便帮他把酒和面的钱也付了。

曾大人大喜，对她说：“难为你替我付两次酒钱，我给你找个住处。我好友光头强，在东门有个小宅院，原先是做外宅偷养女人的。后来那女子跑了，就空在那里。平时我要去看管一下。你可以去那里住着，不用花钱，替我打扫干净就好。”

苏苔芝觉得不太好：“就怕强老板过来，撞见了不好。”

曾大人说：“光头强不会回来的。就是回来撞见了，也不要紧。二八美女，不会讨人嫌的。”

“对了，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做工赚钱的地方？”

“赚钱的事呢？我有个好友是个博士，嗯，酒博士。最近新盘了一家酒坊，只是生意冷清，眼看要折本。你人美，去给他撑个台面，吸引些公子哥，也让你赚分成。”

说完，曾大人带女主去住处。宋城是归德府老城，旧街古巷很多，路窄人密。

走过一段苔痕石板路，看到小街两边，家家户户都摆出摊子。卖的是粗布帛，时鲜蔬果，日常碗盏。

曾大人终于带她到了地方。是大宅院临街的一间厅房，隔了出来，单独做一小套。

进门就是个阁子，里面一张床，其余是小桌小柜，后门出去有个小小院子。

院子被墙外楼阁围着，本来是大院做天井的，单独隔了出来。墙边放了两盆芍药。

这就是城漂女最喜爱的小单间。苏苔芝前前后后转了几圈，满心欢喜道：“这种单间的屋子，小巧玲珑的，容易打扫，住着暖和。正合我意。”

曾大人就把钥匙交给了她。两人出了门，苏苔芝开始辨认街道走向，免得下次找不到地方。

发现很多小巷都是斜来斜去的，绕两下就忘了东南西北。

走着走着，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见有一家半露天的食店。开店的夫妻，和一个穿粗布短褂的蓬头汉子，正在争论不休。

说着说着，那蓬头汉忽然满地打滚。滚到柜台前，头直往上面撞，嘴里叫着：“没钱没钱，反正我就怕死后没人埋。要不你就宰了我，顺便埋了。”

曾大人大笑，拍拍折扇，喊道：“猴哥，你又吃饭不给钱了。”

那人看到熟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嘻嘻笑着。

苏苔芝询问了开店的夫妻，就掏出些铜钱，帮那人把十文的饭钱给了。那人在旁边，连忙称谢不已。

走过了那家店，苏苔芝问秀才：“你好歹也是斯文人物，怎么结交这种混赖泼皮？”

曾大人说：“我自己就是泼皮啊。那家伙无名无姓，人称滚地猴。好几年前，大约十二三岁，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就在这附近捡食讨食，睡街边，饥一顿饱一顿的。没人拉扯，自己也长成丁。如今成了泼皮无赖，平时做些短工，没钱了就演这出。”

苏苔芝听了这话，不由心软起来，就说：“应该早先是个孤儿。”

两人边走边谈论起来。苏苔芝说：“我还以为，城市里面都是大楼宇，宽马路。人人都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

曾大人笑道：“皇恩本当如春雨，如暖日，可以沐天下。然而有些角落，是皇恩普照不到的。你在这里，会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千万不要太惊讶。”

“那个滚地猴，身世可怜，自身也不争气。你为什么不帮助他？”

“我对他最大的帮助，就是借他几十文钱，从不指望他还。我只不过是个穷秀才，又傻又没本事。”

“我认为你迂腐而善良，而且是我见过的人当中，超级聪明的一个。只是聪明用不到地方。”

走上正街，不需要曾大人带路了。苏苔芝回到客栈，找到奚巧玲。

退了房，带上包袱搬到新住处。她事先记住了沿途的两个街口，和三家店名，居然一次就找到了地方。

这两个患难姐妹，暂时有了一个落脚点，还是免费的。两人进屋后，坐了下来，先要兴奋一番。

苏苔芝满意地说：“一室一牖一天井，小巧玲珑。这屋子要是我自家的就好了。”

这里是民居密集之处，小巷里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