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回家

饭再来找我。对了，充电宝和充电线给我，我手机已经都关机了。“

蒋春天就从包里掏出充电宝和充电线，递给她。周莉率先转过身去，在大厅里东张西望地寻找插座，又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蒋春天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空，她需要一点食物让自己稍微充实起来。

二楼的食物很丰盛，小县城里都这样，红白喜事的宴席全都办成一个样子，大鱼大肉，摆满了饭桌。

蒋春天吃饭的时候碰上了好几个亲戚，她努力地回想着该叫什么称呼，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只能想当然地称呼阿姨和叔叔，见对方脸色不大对劲，便知道自己应该是弄错了辈分，但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于是只好尴尬地笑着。

吃完饭下楼，又能看到外婆的遗像，规规矩矩地放着，照片上外婆笑得十分拘谨，脸上所有的皱纹都已经被电脑修图软件调整过了，皮肤光滑，人显得年轻了许多，可是这么看上去，却是不像她外婆的。

真正的面容永远只能在记忆里去寻找。

那个大大的盒子里此时就装着她的外婆的尸体。在坐飞机的时候，她总是反复想象着当她如此之近地接近外婆的死亡时会是怎样一番场景，然而她现在没有电视剧里的昏厥，没有痛哭流涕，甚至连悲伤也没有想象中的多。

只是有些茫然，这种茫然来源于她对死亡的无知和畏惧。悲伤、痛哭流涕和昏厥都不能带来关于死亡的具象感受，于是大脑也只能放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听见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碎掉，碎成极小的微粒，就好像冬天落下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