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
醇霞面色一红,羞恼地瞪了一眼打趣自己的宋玥,背过身子去。
“小姐瞎说些什么呢,这不是正说到奴婢前些日子去打探的事儿么,小姐若真是恼了奴婢奴婢下次不打瞌睡便是,怎的这就要将人往外赶,实在可恶!”
宋玥渺听得不由轻笑出声,少女难得眯眯眸子,展开一早上就皱起的弯眉。
“我不就是随口问了一句么,醇霞怎的反应这般大,莫非......?”
醇霞白嫩小脸已然熟透,她狠狠跺脚猛然转过身子怒瞪撑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的少女。
“小姐!”
“小姐若再说,奴婢明日就与旁人换职,以后可不伺候你这嘴不饶人的主子了!”
少女闻言笑得花枝乱颤,桌案上的官帽险些被她不经意之间一手拂落在地。
“不开你玩笑便是,你且说说那老奴的眼神缘何让你觉着害怕。”
醇霞手忙脚乱接过即将掉落在地的官帽,面皮一松,恍如得救般松了口气。
“奴婢也不知,就是觉着那老奴的眼神实在复杂,不像是精神疯癫之人,就好像是忽然被人刺激,压在心里的事儿得及释放......”
“罢了,奴婢也说不清,不过是李家之事,奴婢不过多嘴。”
马车适时停下,宋玥渺只得停了闲谈,接过官帽戴稳好,理理官袍下了马车。
末了,她似是想到什么,折回马车,引得站在马车旁的醇霞满脸疑惑。
“醇霞若当真有心上人可要与我说,我自会为你将一切准备妥当,这可不是玩笑话。”
说完,也不等醇霞反应,少女一脸认真地敲敲与自己年龄差不了几岁的丫鬟的脑门,复折回方才去时的管道。
......
将军府,西院内。
面若冠玉的男子脸色苍白,他挺直背脊与先前一般在用过早膳后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厢房,一旁的婢女满目担忧,欲搀扶的手扬起在男子的眼神示意下又几度垂下。
主仆二人就这么走回厢房,直到听到大门“吱呀”关闭的声音,男人这才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扶着翠绿大树下的圆凳迅速倒下。
冷汗逐渐冒出,男人大掌握紧,手背青筋爆出,他不可控制地大口喘气,像是方才经历过怎样的运动,使他疲惫不堪。
璧俏快步跑到黎夭身旁,搀扶起跌坐在地的男人坐在圆凳上,迅疾地从袖口掏出瓷瓶倒出药丸。
黎夭颤抖着大掌就着璧俏端来的茶水用药,一掌撑在石桌上撑住身子下坠,另一掌则撑在大腿上缓着气儿。
“大人,今日还是不出......”
男人缓缓撩开眼帘,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正极力劝阻的璧俏,那对坚定的眸子与这副孱弱的身子格格不入。
璧俏捏紧衣诀,只得将嘴合上,乖乖退下去给男人备好准备出门的衣服。
好半晌,急促的呼吸声才在院子内随风散去,黎夭翻过掌心,定定望了许久,眸色翻腾。
........
醇霞这日照着宋玥渺的吩咐戴好围帽前去东街的铺子查看账本验收成果,此刻她正端坐在一间典当铺的暗室里头听掌柜的将账本的来去一一道来。
不料,却听得外头一阵嘈杂声。
掌柜的面色一僵,他忙讪笑解释道:“不打紧的,咱们铺子一向以诚信闻名东街,鲜少发生此类事儿,想是外头发生了些误会,下头的人片刻便能处理好,东家放宽心。”
醇霞点点头,伸出手示意掌柜接着禀报。
“掌柜的,外头来了个闹事儿的爷,非说要您下去,小的们好说歹说也是劝不住,这眼下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一阵慌忙脚步声后,是小厮紧急敲门声。
掌柜眼神一厉,横了眼被敲响的木门,又求救般地转过脑袋去为难地望着戴着围帽的少女。
醇霞只得摆摆手,让他暂时下去处理闹事。
待掌柜在小厮的带领着下了楼,她皱眉撩开白纱,移步至窗边支耳听起下头发生的事儿。
掌柜笑着走出了铺面,礼貌周到地给那闹事的年轻男人行了个礼。
“大人这是怎的了,可是与小店有何误会?”
那男人轻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镶碧玉的金钗掷于地上,轻蔑地晲着掌柜。
“我前几日来你家赎回我先前典卖的钗,我是信得过你家才懒得在店内细看,可到了家才发觉这钗分明就是假的,你自个儿瞪大了眼珠子瞧瞧这玉的成色,哪还有半点碧玉的影子在!”
掌柜倒是个慢性子,他在细细查阅过下人呈上的簿子上绘有那钗原来的绘图后,又弯下身子将地上钗捧起对比一番。
“四旺,此事是你负责,你将那日这位大人来赎钗的事儿一一道来。”
年轻男人双手抱胸,不屑地大喊起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