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驴邓小闲
十一国庆节,为冲刺“芍药杯”舞蹈比赛,妹妹没有放假,在文工团与司琦继续泡在排练场。我在家有的就是时间,那段日子我学会了炒菜,一盘土豆丝可以做上一个小时,右手切完换左手,能做成土豆丝的坚决不做成土豆片,反正我有大把的时间。每一个晚上我都失眠,是刻意失眠,想事情,想一些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事情。也想写东西,虽然某人说我总是在追求刻意,但是我实在控制不住想要刻意写作的欲念,一篇篇文章如同花椒炒菠萝,生涩中坚强。那段时间的我很瘦,对于青春期的人来说,来日可期,有人可念,再加上熬夜,是最容易让人清瘦的。除此之外,我每天要喝一桶2L水。喝水的速度跟尿尿的速度一样,我都怀疑自己尿出的是否就是刚刚喝下去的同一批次的水,当我从马桶上起身准备冲厕所时又停住了,瞅了瞅,罢了,罢了,我尿的就是水,何必再冲。
孔阙与帅小星决定第一次外出旅行,坐火车去了北京,第一站,拜佛。
先有谭拓寺,后有北京城。俩人达成一致,要去祖国的首都算命。
下了火车,乘两个小时的客车到达后,秋风像擦着冰块呼啸而过,一路哆哆嗦嗦登阶而上,不知算命的答案,心中总是没底。
到半山腰处,一灰布土卦老僧坐门槛处望天儿,两个签筒一高一低立在佛龛前。帅小星定了这家儿,他们千里迢迢想寻求的答案,也许就会在这里知晓。帅小星对于自己的这段感情很想请“天语”解释解释,他在孔阙面前的态势总处于被动,他自己也晕了,仿佛爱情最后的定局需要用算命来确定。
签筒哗啦响,签文翻旋众生,摇滚着为“孔帅”量身定制的缘与劫。
签筒里有几束冲动的竹签在向上涌,又有六七根竹签跃头出来,又有三四根竹签站了出来,想来,它们都与帅小星的命运有些擦身而过的关系吧。最后,一根最冲动的竹签落在了地上,上面写着“三十五签”。
那老僧从一木箱中找到了对应的签文,孔阙和气地跟那老僧拜谢,整个空间流露着空谷回音的神圣——
“须知进退总虚度,看看发瞳未必全,朱玉深藏还未变,心中得意徒枉然。”
俩人请师傅解释,师傅无话,只说姻缘的成全还看你们本身,信,可以,不必深信。
那帅小星知道算命师父的意思,孔阙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字,但自己在嘴里念叨了一遍,整个诗句流淌出的声调与感觉都是那样消极,不免让气场羸弱下来。此刻,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身边的这个他(她),难道真的是签文上所说的“徒枉然”吗?
山山秋色,色色寒秋。孔阙轻装上阵,帅小星像个移动的衣架,走到弥勒佛殿,帅小星一眼看去,弥勒佛单臂抚石侧卧,嘴唇笑出金元宝的形状,帅小星感慨地说:“操,真他妈潇洒!”说着,便按着孔阙跪下去:“你跪下,给我许个愿。”
孔阙被帅小星强行按下去,帅小星站着许愿,孔阙替他跪,俩人许完愿,帅小星敲了敲孔阙的肩膀,走了。
出殿后,孔阙问:“你怎么不跪?”
“靠,媳妇儿,你就不能为了我虔诚一点儿?”
“都在佛面前了,你还耍什么酷……”
“说说,刚才替我许什么愿了?”帅小星问。
“生气,没给你许,就你使劲儿按我下跪,你凭什么不跪?”孔阙生气了。
“靠,你没许愿啊,走走走,回去,再跪一次。”帅小星拉着孔阙就要奔向佛殿。
“喂!你回来,我许啦!我许啦!”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带上我的份,帅小星说完,一手搂着孔阙脖子,快速地亲了她一口。”
“牟,你脏,快走开,我脸上又要起痘儿了,啊啊讨厌,赶紧走开!”
孔阙跟帅小星抱怨,说自己最近脸上总起痘,就是因为帅小星嘴上有螨虫,这给帅小星气的,你说我脸上有螨虫也就算了,偏说我嘴上也有螨虫……
佛殿外,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只见门联上写着一幅对联——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上公交车时,帅小星还跟孔阙吵了一架。
孔阙站着吃烤肠,帅小星挤在人群堆里等着上公交车,身上挂着她与孔阙两个人的行李。公交车停了之后,人群更是见缝插针,完全没有排队意识。等到帅小星上去之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座位了。孔阙险些没有赶上这辆车,看到帅小星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不屑地看她,手机响了,只听帅小星在里面喊:
“你一个人空着手,身上什么都没带,就顾着吃烤肠,什么事都等着我去做,你没座儿,活该!”
孔阙刚要咆哮,手机挂断了,咬牙切齿地看过去,密密麻麻的人头挡住了帅小星,心中真是憋气啊!
公交车行驶了五分钟后,停站,孔阙下车了。帅小星看到后都懵了,扛起书包,抓起一把零碎的行李四处谢谢。只见孔阙头也不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