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2
司马元白盯着朱元安的背影并未出声,元安只以为是云田回来了,于是问道:“取来没有?”“罢了,想他也不会真的给,你也不必为难,待回国公府后再……”失望的语气一出不免惹得人好奇,他到底是想要什么东西。
“想要什么小公爷大可亲自向本将军开口”
元安听到司马元白的声音止住话头极为不愉快的喊了一声:“云田!”
“爷恕罪,是……将军……将军……”他自己进来的,我也不敢拦着啊,云田委屈的想,却是不敢言说。
可转念又想,他应当拦着才是,虽说这里是将军府,是人家的地盘,可他实实在在是国公爷的奴才不是,忠心护主才是他应当做的事。
“奴错了,请爷恕罪”
他这一告饶倒是坐实了朱元安苛待下人的传言。
司马元白适才生出的好感立即烟消云散,“敬安王府来人了,小公爷怕是要见上一见”,他原本是好意来提醒一下朱元安,现下却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局外人不该多此一举。
敬安王虽说是个外姓王爷,但也是元安新国的开国功臣,又依仗着旧国朝廷的关系,身份便也就比寻常人高贵一些,除了国公爷便也就属这位地位最高,此时找朱元安怕也是来当说客的,至于游说之事便不难猜出。
这是元安第一次踏入将军府的书房,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兵戈铁马的武器库,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青山绿水,初进入,正面迎来的就是一张两尺方台,台面收拾的很整洁,方台上的御用墨尺格外惹人眼,墨尺下压着一张白色宣纸,上面只画了点点梅花形状还没有枝丫,拓金笔墨摆于侧干净整洁,却像是从来都没用过的模样,方台左侧则是两人高的翠竹盆景,方台后方一步远是雕花龙纹椅,椅子后面的墙上是一幅偌大的竹山画,画里是一一匹骏马肆意奔跑的景象。
方台右侧五步左右垂帘后方是一整面墙的古书架,书架上没有想象中的冷兵器,全都是古瓷花瓶、名玩、玉器,书架最左侧有一把紫檀躺椅,上面印着飞龙之景,很显然也是御赐之物,正中央则是并齐摆着两个规矩的四方太师椅,搁在中央是一个高台小几,上面摆着青瓷茶盏,盏中冒着热气。
看到此,元安的心里又有些酸溜溜的,回想起前世的自己那简陋又空荡荡的书房,只觉得自己那十年将军切实是白当了一场,寒酸的丢了祖先的脸面。
再看另一侧的墙壁,则是各大世家的字画,每一幅都是栩栩如生价值连城,一顶大缸已经被塞满,还有些许散落在地上或是随意摆放在矮榻之上,元安啧啧叹息数声:当真是暴殄天物!
“咳……”
敬安王背手站于书架右侧,虽没有露脸,但那气势也不容小觑,可偏偏朱元安东打西量的就是没看到他一样,转眼就去研究那些字画,边瞧还边啧啧叹息摇头,瞧完之后又转去梨花窗前,对着外面的大株梨花夹着芭蕉连声叹息。
“多日未见,贤侄竟也能赏识这般文人雅趣之景,想必在将军府受益颇多”
沉稳厚重的声音传来,元安压住心中的酸楚,回身正好迎上一双洞察世事百态的漆黑双目,那双眼仿佛有灵气,一眼便能瞧出他隐藏在躯壳之下的灵魂,激的元安一哆嗦,抱拳躬身行过一礼,却并未开口唤人,礼数虽不雅正但也无错处。
“往日的世家猴子,今日到是规矩了,想必是将军府内教导有方”
此话当然是暗指朱元安被抽鞭子一事,司马元白的那一鞭子当真是抽在了整个元安国人的心坎里,放眼望去全国上下怕是没有一人敢动手抽打国孙的。
如若此时站在此处的还是原主朱元安,是指定听不得这些话,当下就耍混起来,但元安不同,他本就内敛沉稳,即便真听出什么揶揄之意也会隐着不发而是静待良机再做回击。
朱元安的沉默却让敬安王误以为他是真得了将军那一鞭子的教训,便转头夸奖起来,“瞧这顽劣猴子,在司马将军这养的倒像是个真的世家子了,着实让司马将军费心了”,此话说的好像朱元安是他的亲孙子。
司马元白的脚跟还没立稳,突兀的被这样夸奖一翻,当下双腿有点发飘,“王爷谬赞,本将军什么也没做,全是朱小公爷自身之劳”。
哈……元安忽而就笑了,虽很隐忍但还是逃不过两人的眼,敬安王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司马元白则是蹙紧眉头。
这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元安见识的多了自然就不惧,可身为朱元安的他此时应当是个跳戏的猴子,任人嘲弄和贬低,却没想到寥寥数语却能激起他的自嘲,如此也证实了朱元安本非纨绔,实则是装出来骗骗那些暗桩子,好让世人都以为元安国的国孙是个草包不能继承大统。
敬安王膝下有六个儿子,最大已是士大夫之职,最小还在国院进修,孙子也有五六个,当真是子嗣繁茂,且个个都是良才名将,如若没有这个草包国孙顶在前头,他的儿孙中且会出一个登上太子之位也说不定。
“本将军还未正式给敬安王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