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胡闹!简直是胡闹!”汝谦拍案而起,“这还像话吗?装病瞒谎,夜不归宿,还有何事是她做不出来的!如今堂堂王妃身份,混进府里当丫鬟,简直荒唐至极!”
正堂内一片肃然,茗儿跪泣着,文氏、汝毓皆在。
“是荒唐!”汝老夫人拄了杖匆匆而来。
汝谦忙起身去扶:“母亲,您怎来了?”
旁边柳妈妈递了眼色,汝谦默首心会。
“哼,我再不来!便成了这府里最耳聋心盲之人了!”老夫人厉色,震了震手中的紫檀木杖。
汝谦忙躬身:“惊扰了母亲,是儿子之过。委实非儿子本意欺瞒,只恐母亲再劳神费心,伤了身。”
老夫人哂笑:“你有何过?如此说来,便是我这把老骨头成了你的累赘了!”
汝谦惶恐,垂首作揖:“母亲切莫作此言,真真要叫折煞了儿去!儿子只愿母亲长寿福泽,万不敢有此等不孝之念。”
“我且问你,你当真要将自己女儿送入那深宫后府之内?”老夫人威色。
“这。”汝谦拭汗,此事自知老夫人必是反对的,却也容不得再扯谎,只得委婉道,“这圣旨在上,儿子便是不情愿,也由不得自己呀,还望母亲体谅。”
“哼!”老夫人拄杖怒起,“便知你是个不疼她的,你当那王妃是什么享福之衔?什么圣旨不圣旨!便是那皇帝小子我也是抱过的!你怕抗旨,我这老骨头不怕,若是糯糯不愿,我自当拄了这御赐之柱,去那宫门口拼上一拼!咳咳咳……”
老夫人一番激词,免不得气急了些。
柳妈妈忙扶着坐下,拍着背顺了气,文氏忙上前斟了茶。
“母亲千万保重身子。”汝谦亦忧心,又恐上前再添了怒,只得拜首。
“去。”老夫人捂着心口深吸了气,又浅咳了两声,指着茗儿道,“扶我去王府,把你家小姐要回来!”
文氏近前,纾解道:“母亲莫急,此事还需商议。我们尚不知灵儿在王府是何情形,眼下王府既无事,便是还未知灵儿身份的,若贸然上门,岂非不打自招?大婚还余三月期限,尚可推延,可灵儿冒任丫鬟这事若在王府闹大了,便是要沦为整个帝京的笑柄。母亲体贴灵儿,需得有个万全之策。”
老夫人颔首,沉下心来。原是她心焦了些,未想到这一层。
“祖母,父亲母亲,可否听毓儿一言?”汝毓示了礼,恭敬道,“一则,妹妹既进了王府,人自是丢不掉的。祖母与父母,不论何人前去,皆有不妥之处。不若便由毓儿代行,借姻亲拜会之名,先探一探,瞧了妹妹安否,稍解宽心。二则,毓儿想妹妹此举或也有理。这婚事终是得看妹妹与王爷二者心思。妹妹素是个机灵的,今次逾时未归,莫不是见了王爷面,瞩了意误了时辰也未可知。再不然,或相处之下熟识了脾气秉性,妹妹若未得王爷垂青,陈情退了婚岂不比抗旨不遵强上些?”
汝毓之言倒有几分道理,几人一番思量,却也再难寻出更好之法。
“既如此,便由毓儿去吧。”老夫人嘱咐再三,“若见了你妹妹受气,万万将她带回来,不可再瞒我!”
“祖母放心,孙儿心中有数。”
老夫人方释了心中郁结之气,她这孙儿向来没有过行差踏错,自是能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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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翎王府。
众丫鬟顶着日头又立了一排。
“晒了好一会了,究竟是何事呀?”
“我也不知呢。”
丫鬟们纷纷扇着衣袖,不耐亦不解。
汝灵儿却是心不在焉,想着今儿个寻个什么由头出府去才是正事。
不多时,长乐怒气冲冲而来,随行宫婢还端了戒尺、藤鞭等物。
丫鬟们忙规矩立好。
“好啊,昨日方才警诫过,便立时有人违了命,当真是全然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了么?”长乐叉腰嗔目,“昨夜竟是谁偷入后园,自个儿站出来,莫让我细究!”
丫鬟们左右相探,却是鸦雀无声。
芸儿攥紧了衣角,内心惶惶,却也不敢上前。汝灵儿悄摸拍了拍其手,示意其放松些。
长乐逡视了一圈,高声道:“怎么,都不承认?若是自己招了,择出府便罢,若让本公主揪出来,可没得好果子吃!”
汝灵儿正愁无计,此言一出,便是正中下怀。内心暗笑,正欲上前,却被另一丫鬟抢了先。
“回公主,定是芸儿和团儿!昨儿个奴婢瞧了她俩夜深才回!”
长乐怒目而视:“原是你俩!”
芸儿不禁吓,忙跪了地。
倒是汝灵儿大义凛然,跨出一步:“你莫胡说,昨儿个是我闯的,与芸姐姐无关。”
汝灵儿虽本就有意认下,却未曾想拖芸儿下水。想来能于王府当丫鬟自是份体面差事,自个儿因此事出了府便是脱了身,可若换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