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
若遇到急难无助之时,你可以拿着书信去太平桥的百里府,把这封信交给我母亲,她会帮你的。”
秋若华把手藏在身后,错开脸,决然道:“我不要!”
百里无咎脸色沉了沉,秋若华不领情,“你自己许诺的,自己兑现!凭什么让这个帮、那个帮?你好意思拖人下水?”
百里无咎握信的手垂下去,从她的诘问中感受到些许不舍,其实他也想自己兑现许诺,但是上了战场之后,生死有命,他唯一不放心的只有她。
百里无咎把信封一角别在格子上,轻声道:“保重。”
他转身往楼梯口走,秋若华抓着信追出来,他听见脚步声,回身笑笑,“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这是最后一次了。”
秋若华被他一句话说得像在心头撕了一把,顿时红了眼眶。
他不再留恋,转身快步下楼,很快从楼下传来一声威喝,“出发!”
他大步走在最前,赵七郎和盈川跟在后边,三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客栈门口,门外马蹄嗒嗒远去。
秋若华握着信的手指慢慢收紧,她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难过的,赌气地归类于,他又一次食言了!
徐瑛被留下,带着影卫和左卫率府其他人护送车队。
第二日行程比头一日快一些,也没有快出多少,仍是多休息少赶路。有了第一日的颠簸铺垫,第二日大家的反应明显好转。
第三日午时在村头打尖,大家在茶寮歇脚,忽然有马蹄奔踏的声音从他们来的方向传来。
众人都被马蹄声吸引,注目观看,官道上几匹快骑转眼到了近前,马儿速度减慢,前头穿绿袍的人在茶寮前勒住马。
徐瑛上前行礼,“柳指挥怎么来了?”
柳溪亭没下马,说道:“回东京。你们怎么才走到这里?”
徐瑛说道:“车上有老有少,还有女眷和伤者,不敢走太快。”
“照你们这个速度,没个十天半月,怕是到不了。”柳溪亭讥笑着,眼睫往茶寮里看,扫过秋若雪时,吓得小姑娘躲在秋若华身侧不敢伸头。
柳溪亭问道:“百里三郎呢?”
徐瑛道:“少将军先行一步,昨日一早就走了。”
柳溪亭道:“去大名府了?”
不愧是皇城司的,消息灵通得很,徐瑛点了点头,又问,“柳指挥不下来喝口茶?”
“不了,上宪催得紧,得赶路。”
下属们已经找店家买完了吃食,重新上马,柳溪亭道:“先行一步了。”朝徐瑛拱拱手,催马离开。
几匹快马一阵风儿似地跑远了,只余一阵烟尘。
秋若华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百里无咎匆忙被调去大名府,在襄阳查案的柳溪亭也要火速赶回东京,一切似乎山雨欲来。
他们又走了五日,东京在望时,才恍然发现,路上这短短几日,不止东京,整个王朝都发生了大变动。
两日前官家驾崩了,太子继位成为新君。先帝生前最宠爱的贤妃伤心过度,追随先帝而去,而他宠爱的九皇子却迟迟不肯入京守孝,反而制造兵乱,欲向新君发难。
大家想起起程第二天,天未亮百里无咎就被内侍传旨调走,直接去了大名府,显然宫中早有异动,只是拖了几日才公布这些消息。屈指算来,正是百里无咎到大名府的时候。
举国缟素,大家换下带色彩的服饰,低调入城,东京城的繁华被大片白茫茫的颜色遮盖。
秋若华对这座都城的第一印象就是肃穆沉寂。
马车在外城停住,李恒为了迎接家人从东宫搬出来,在外城租了座院子,暂且安置。
第一次见李恒,秋若华发现他和百里无咎的相貌确实是有两分像,乍看相似,多看两眼又不像了。
百里无咎的个头比他还要高些,身形有些像,不过他是真正的读书人,浑身上下充满文人的端方气。
或许是因为还在病中,背微驼,和百里无咎挺拔的样子相差更远。
他身上的毒虽然已解,然而毒性浸/淫多日,想要恢复如初还需要长时间调养。
秋若华与他见礼时,李恒看着她,莞尔轻笑,“三郎给我写了一封信,襄阳的事我都知道了,委屈秋娘子了。”
“李官人客气了。”
“知道你们来,我特意命人打扫了西跨院,给你和令妹居住,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告诉院公。”
秋若华想过先去住客栈,徐瑛不让,还顶着李恒妻子的虚名,李家的人也不会允许她流落在外,被外人说李家刻薄儿媳。
秋若华打算暂住几日,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李恒提和离,然而这一等就发现遥遥无期。
最初李恒要静养,秋若华不好去打扰他,常是他来院中小坐,两个都客客气气的,说不上几句,他便走了。等他身子好转,由东宫侍读升迁到吏部,去司勋院做郎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