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
李家的马车来得非常快,盈川驾马,把坐在车里的李员外颠得胃里直翻腾,险些吐了。
除了盈川和李员外,跟来的还有赵嬷嬷和刘嬷嬷。两位嬷嬷一见到她,就问东问西,打听起来没完。
来“赵家”借住时,百里无咎的说辞是,遇到的绑匪认错了人,把他们当仇家抓了去,后来发现不是,打算扔进湖里灭口。
秋若华一直没顾得上问他东宫的事,这时也不便多言,免得惹出麻烦,依旧照他的说辞来搪塞。
赵嬷嬷告诉她,这两日除了李家找人,秋长荣把能派的人马,也派出来了。
“李恒”携妻归家,途中惊了马,派出去的人手,在城北三十里地之外发现损坏的马车,小夫妻两个不见踪影。
拉车的马明显是被砍死的,消息传回去,纷纷猜测两个人是遇到了歹人,秋长荣下令以失踪之处散开,挨个村落查找。
衙门里的人加上李家下人的虽然凑一起不少,但是马匹坐骑有限,都是用马车拉到附近放下来,两条腿跑着去寻人。
大海捞针般,打探起来费了些时日,直到李家收到消息,说他们两个被村民救了,现在落难在城西二十里之外的白水村。
所有人都在城北找,没提防人去了城西。
李家立刻套了马车,李员外亲自来接。
李员外等人没有怀疑,对赵七郎夫妇千恩万谢,临走还留了一包银子做为酬谢。
送走了人,赵七郎和徐瑛都松了一口气。
“瑛娘,你有没有发现少将军不对劲?”赵七郎道,“以往,咱们两个做事,总能得到少将军一两句夸赞,怎么这回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我都要怀疑,咱们两个变笨了。”
“那是你,可别带上我。”徐瑛哼了一声,“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幸亏少将军提拔你,把你调进东宫左卫率,要不然你还在南薰门上守城门呢!”
赵七郎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你说话就说话,又损我做什么?”
徐瑛眼风往院子里的正屋扫了一眼,小声道:“咱们两个回来之后,他们三个都怪怪的,尤其是小县主,眼睛哭得红红的,躲在房里一直没出来——这回八成真的要出问题了!”
赵七郎还是不太懂,“能出什么问题?县主一直这样,只要少将军身边有别的小娘子,她就要闹。不过这一次,确实过份了,秋娘子是李侍读家的娘子,少将军还要用她遮掩身份,不好被拆穿了……”
徐瑛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不开窍!以往县主闹,都是别人吃亏,几时见过她吃亏?”
赵七郎琢磨了一番,醒过味儿来,惊慌道:“这种事不能乱说!少将军他不是那样的人,关系到秋娘子的声誉……”
“这不是你挑头问起来的么?”徐瑛瞪他一眼,“榆木疙瘩!升官不知道怎么升的,得罪上宪也不知道怎么得罪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抬脚进了院子。
*
回城的路上,李员外和他们一起坐在马车里,李员外因为来的路上被颠得难受,虚弱地靠在车围子上。
百里无咎和秋若华对坐。秋若华扭头看向车外,百里无咎此时也不方便和她搭话,故此马车内一路安静。
不到半个时辰入城,马车行至李家门前。
家仆放了凳子请他们下车。
百里无咎当先跳下车,回身接扶着李员外下车,抬手又示意秋若华。
秋若华垂着眼睛,自己踩着凳子下车,根本不看他。
百里无咎知道她心里有气,未再多言。
除了邹氏在门上等着,秋长荣也在。
秋若华先拜见邹氏,再拜见秋长荣,秋长荣点点头:“回来了,可曾受伤?”
“不曾。”
秋若华摇摇头,仰起脸,想和父亲多说两句话,可秋长荣只说了一句,“进去休息吧”,就转身去看百里无咎。
“贤婿受惊了,可知道是何人所为?尽管说出来,老夫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秋长荣拉着他的手臂打量,“受伤了?”
他们都围着百里无咎,看来顾不上她了。
秋若华回到碧梧院,丫环们已经烧了热水,沐浴后,借口疲累上床躺着,免得赵嬷嬷或者珍儿再诸多打探,她没有心思应付。
迷迷糊糊察觉有人撩起帐帘坐进来,秋若华翻身睁眼,看见是赵嬷嬷。
“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秋若华打了个呵欠,不想起。
赵嬷嬷没有催她,只在床边坐着,打量她,“娘子和官人落难,可有什么事情?”
“事情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左右就是这么简单,没有再多的了。”
赵嬷嬷探询道:“我去接娘子时,娘子眼睛红红的,明显刚哭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秋若华只好扯谎,“想起经历的事,有些后怕。嬷嬷别问了,再问,我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