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各自知
那小东西听到羲言的话,仿佛这原本就是它的名字一般,竟然立马纵身一跃,又跳进了羲言怀里,对着她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卖乖巧卖地愈加起劲了。
羲言实在惊奇,她虽生得不错,可也不是人见人爱,还从来没有谁一见面,就这么热情地表达对她的喜欢。
于是当即对风姚表示感谢,又招呼人为雪球做个宽敞舒服的窝。
第二日,羲言难得起了个大早,等夫子为自己授课。
谁知等了许久也不见来。
羲言想是不是夫子病倒了,无人照看,遂遣人上门。
她的这个师母是夫子来长安后才娶的,姿色不错,年纪虽说比夫子小一些,因为是二嫁,也算是人到中年了。
但,身为当家主母,仍旧是什么都不会做,并无一点成家的自觉,整日整夜的不着家,但夫子在生活上是个无所谓的,只要她不打扰自己看书,那就不算事。
不一会儿,侍从回来了,禀告说夫子府中大门紧闭,敲了半日的门都无人应答,似是没有人在家。
羲言摸着着雪球蓬松的小脑袋,心想莫不是夫子出远门了?可夫子寻常出远门,都会提前知会她一声的。
莹秋突然跑进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姑娘,姑娘。”
羲言给她倒一盏茶顺气,被她一饮而尽。
她无奈:“你慢点喝。”
“姑娘,外面都在传,长安近日了件大事,大理寺已经在审了。”
“大理寺的案子?”
羲言有些不信,无论是大理寺、刑部还是京兆府,依照律法,结案前都不得将案件向外大肆宣扬,以免打草惊蛇,和引起百姓不必要的恐慌,尤其是大理寺,一向对案子保护地极好,半点风声都透不出来。
羲言平常也只有等到案件结束了,才能从萧祁钰那里听到一些细节。
如今案子还未结束,莹秋听到的,估摸着多半就是皮毛。
莹秋平复了一下,说是从去年开始,不断有幼童消失,约莫每月一两名,由京兆府审理此案,历时半年,但最终毫无线索,因为往年陆陆续续一直都有幼童失踪,京兆府也就将此案当作普通的拐卖案结了。
那些孩子的父母见已结案,自己又无权无势,无论再伤心,也无可奈何。
但近日,有朝廷官员陆续来报案,也是说家中孩子丢失,算算日子,光这个月,都已经有八名幼童丢失,只有一名出自普通人家,其余几名都是官宦子弟。
报案的官员说了,若是京兆府再不管,就要在元熙帝面前联名上书,参奏京兆府。鉴于有人已将从前的桩桩案情散播出去,现在全长安都在传此事,有孩童的人家人人自危,京兆府无法,这才将案子移交大理寺。
当今已经算是清平盛世了,可违法犯罪者,诛灭良心的人还是一抓一大把。
这次更是灭绝人寰,居然把魔爪伸向了不足十岁的小儿。
怪不得萧祁钰昨日回来后,立刻就赶往了大理寺,且一夜未归。
看来哥哥今夜还是不能成眠,羲言心想。
入夜时分,大理寺内,萧祁钰从满桌的案卷中抬起头,一脸疲色。
衙吏打了盆水来,萧祁钰掬起一捧清水泼到脸上,他终于觉得松散一些,头脑也清明了一些。
因情况紧急,迟一日或许会有孩童再度失踪,故而今日大理寺上上下下都在忙这事,他也已经推掉手头一切案子,安排人寻找线索。
只是这案子还是毫无头绪,他盯着桌上各部递过来的进展文书,还有紧邻长安的州县送过来的相似案件,一筹莫展。
根据失踪孩童的画像,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的长相都十分出色,属于同龄人里拔尖的好看,而且据其父母描述,个个都是天资聪颖。
与从前寻常的拐卖案不同,去岁十二月开始的这些案子,都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被拐孩童的年龄普遍偏大,基本都是八九岁左右的。
若只是给那些无法生育的夫妻贩卖孩子,为何不选择年龄更小一些的孩子?
年纪将近十岁的孩童,已经记事四五年了,也基本形成了属于自己的善恶观,究竟能拐去做什么呢?
况且自宫廷到民间,绝大多数人都还秉持着“异姓不养”的传统,大多人家都会选择从宗族中过继一个幼童,来延续自家的香火。
萧祁钰总觉得,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那么简单。
石樾与应风已经带着人展开了地毯式搜索,若还不行,就只能将范围再度扩大了。
不经意转头,瞧见外头如墨的天空。
算了,其他人这会也都乏了,他边整理资料边吩咐衙吏:“让大家把手里的活停一下,都先用膳吧。”
他重新坐下来,准备再查一查今日有无遗漏之处。
突然,门被推开了,发出不轻的一声响动。
萧祁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