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师父,我到时候一定会考上解元的,到时候您可别笑话我了。你不也只是在十七岁的时候考上了一个解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一定会考的比你更高。”江不流自豪地对他师父说。
“好好好,那师父就看着你考上解元,你师父都是解元,你这么聪明,不可能考不上的。到时候传出去说,长安城里有一对师徒,两个人都是解元。到时候师父带你出去打猎,直到你高兴为止。”
“好,我一定不会给师父丢脸的。”两人一起大笑。
只不过那是三年前,还是战乱迭起的时候,新帝还没有统一中原。乱世之中,百无一用是书生。江不流的师父纵然会一些武功,但是他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书生。
他临危受命,在出发去邑县上任的途中,被叛军杀了。
江不流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便伤心得两天不曾进食,最后还是在顾渊的劝说下才肯吃东西的。
当时顾渊来到江不流的房间时,发现江不流眼睛红肿,只有一条缝可以见光。还不停地说,
“我师父才二十六岁,为什么!我要杀了逆贼,给我师父报仇。”
顾渊也被吓着了,他从来没有在身边哪个十七岁孩子的身上看见过这么重的怨气,但是也壮着胆子过去安慰江不流,
“阿流,你不要伤心了,人总是会离开的。我们说的永远不只是指我们活着的时候,人难免会经历生老病死,你师父一定教过你,这是世间万物的规律。没有两个人的□□能够永远,但是你把他藏在你心中,那便是永远。”
“我们起来用膳好不好?阿流?”
江不流用红肿了的眼睛看着顾渊,顾渊现在没有丝毫害怕。一阵心疼涌上,他看着江不流,眼眶微酸,都快要哭出来了。
“阿流,对不起,是哥哥不好,我应该早点赶回来的,但是我在回来的路上被追杀,马车翻了,我们只好一路躲躲藏藏,走回来的。阿流,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江不流看着顾渊,再也忍不住了,抱住顾渊,放声大哭。
“哥,我没有师父了,我没有师父了啊。”
“我知道。”
“可是他说还要看着我中解元的,这是他的承诺,他失约了。”
“我代替他看着你中解元好不好?”
江不流埋进顾渊的怀里,“嗯嗯。”
“那阿流,你来吃一点东西好不好,饿着了还怎么中解元呢?”
“好。”
顾渊和他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平常顾渊没有公务的时候就会陪着他闹,去城北河里摸鱼,城东树林打猎。江不流下学了有时间的话,顾渊也会去接他。
“师父?师父?”云凤拿手在江不流面前摇晃了几下,“师父你在发什么呆?”
“啊,没什么,就是你这句话以前我也对我师父说过。他……”江不流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云凤歪着脑袋问道。
“他当时被调配到邑县做县令,在途中被叛军杀了。”
“啊?对不起呀师父。”云凤低下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那师父你一定要看着我考上解元,我一定会的。”
江不流笑了笑,“好,那我继续教你写字吧。”
云凤学什么东西都快,才过了两三天,字就写的有模有样。行云流水,遒劲有力。
她落笔画下了她的第一个脚印。
江不流这时对她说,“凤儿,过几天可能我不能给你授课了,我要去参加会试了。新法现在是每两年进行一次科举考试,乡试完了第二年的二月就是会试了。这几天你先把论语背下来,到时候我回来要检查的。要是你偷懒,就抄书。”江不流开玩笑道。
“师父怎么这么心狠手辣,手抄废了以后都不能学习了。对了,你不是丞相的儿子吗,想要一个什么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不想这样,我只想凭借自己的力量。”
“好吧,我相信你师父,你一定可以中会元的。”
“好。”
在江不流去参加会试那天,他迟迟不肯走,他好像在等什么。
关九川见状,问,
“公子,你在等什么?”
“等人。”
“等什么人?”
“带来好运的人。”
“你怎么确定她一定会给你带来好运?”
“因为我,相信她,义无反顾,她会带着世间万物来为我祝福。”
江不流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马车。
“小姐,江公子还没有走。”南笙对云凤说。
云凤把头探出窗外,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云凤都还没等到车夫把台阶放下,就跳了下去。
江不流赶忙来扶着她。
“师父,这是广寒糕,预祝你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