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步，弯腰拦腰抱起了她。

辞欢一下子被他抱在怀里，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愣愣看着他，有些脸红。

他抱得很紧很紧，即使辞欢不勾着他的脖子也绝不会有一点问题。

他安然向前走，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辞欢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却沉默得只是转过头去，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前。

这一段路，只能听见风雪的喧嚣，人群的议论都仿佛离得很远很远。

她最后被放在了皇宫的城墙上，她不解地看向他。

傅念揽扶着她，看向城墙里面。

辞欢顺着目光望去，却看见林娘娘披头散发，解衣散钗，正在雪地里对着行政殿哭嚎：“陛下，陛下，荣乐不过是个孩子，求求您求求您放了她罢，放了，她吧。”

宫道上来来往往的官员行走匆匆，似乎对这样的景象见怪不怪。

她的身后两步远跟着站立抱手的谢作明，谢作明目视前方，似乎正在出神。

林娘娘膝行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谢作明眉头一皱，丝毫不留情地将人往后又拖了一寸。

“作什么？”辞欢从未听他如此冷言冷气，“陛下不叫你太靠近行政殿，娘娘您还是老老实实的罢。”

那个一会哭一会笑的女人压根顾不上听他在说什么，只能一声一声恳求殿里的人饶了那个孩子。

谢作明冷笑，抬起头四向环顾，却在一处突然看清了城墙上的两道身影。

他一愣，却在下一秒移开了目光。

辞欢淡漠地看着那个女人，缓缓开口：“谢殿下。”

她转过身，从城墙背后吹来的风吹散着她的发髻，丝丝绕绕覆在她的面上。

“可是，”

傅念看着她，听见她带着担忧问道。

“可是，这样不会给殿下带来麻烦吗？”

明明他宁愿挨上一剑都不愿意叫兄弟臣父发现他隐藏的锋利。

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给自己招致麻烦呢。

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她吗？

辞欢攥着手心，在风声中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声声入耳。

傅念眯着眼看向远处哭声愈发凄厉的女子。

他没有回答辞欢这个问题，或许说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天夜里，裴司衡那句“舍得吗？”现在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回答。

他想，他现在不过是叫她爱上自己，只要她能多爱自己一点自己的胜算就能再多一份。

况且他厌恶那个荣乐郡主每次看见他的眼神，就像是纨绔子弟看到娇媚的勾栏女子时着迷沉醉的目光。

他单是看着就会犯恶心。

不过是借着由头小惩大诫一番而已。

*

辞欢没有等到他的答案。

*

辞欢好的很快。

正月看着辞欢不能说话就着急：“小姐本身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说话说得少，现下更是安静娴良地太过分了，必须得赶紧好起来才行。”

于是小丫头天天牟足了劲儿地给她出各式各样的温养喉咙的方子熬水喝，不多时就养得差不多了，甚至还胖了一圈，脸上多了许些肉。

十五骄傲异常，逢人就夸。

*

“摆宴？”辞欢放下手里的笔，看向门口拿着请柬翻过来覆过去的十五。

“嗯。”十五皱皱鼻子，“世家大族就是喜欢有事没事摆个宴。往年时候也是在将近年关的时候就要邀请京都里的小姐夫人，不过那时候殿下身边没有女子，她们就算是宴请也请不到太子府头上。”

“今年就不一样了。”十五将那请柬举高，眯着眼去看被遮住的太阳。

今天难得放了晴，沉睡了一冬的积雪隐隐有消化的迹象。

明明大冷的时候还没有来，却隐约给人要入春的错觉。

“那，那我得去吗？”辞欢有些犹豫。

“去不去还不是看姑娘。就算是不去又能怎么样呢？”十五满不在乎。

少顷，辞欢招招手：“你来，我看看那请柬上写着什么。”

“哦。”十五应着，跑过去将那请柬递在辞欢的手心里。

“嗯……文家？”辞欢小声念出来。

十五想了想，也低下声音：“小郡主的外祖家。”

小郡主，江寻鲤。

辞欢顿时觉得这请柬烫手起来。

“其实公主大可不用这么担心，小郡主不是那种喜欢告状的人。”十五斟酌词句。

“算了。”辞欢叹口气，将挽到手臂的袖子放下来调笑着说，“请柬都送到我这里了，想要我去的人必然多的很。我又怎么好扫她们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