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芸娘，听说你在面食大赛中得了第一？恭喜恭喜。”

前日大理寺的路大人洗清了她的冤屈，陈御厨夹竹桃中毒不深，几日后也在大夫的诊治下醒了过来，他和李老板将决赛延后了些时日，最终芸娘的面塑突出重围斩获第一。

赛后陈御厨把芸娘叫去，三番两次地邀芸娘御膳房供职。她想起前世种种，一来她讨好权贵反遭不白之冤，二来若是她去了御膳房，师父年纪也大了身边没人照应她总是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婉拒了陈御厨的邀请。

陈御厨和上一世一样惋惜，不过他还是如约把一百两给了芸娘。

“谢谢，谢谢。”芸娘一一答谢道，这些都是帮助过她和她师父的的街坊邻居，他们都是真心来道贺的。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就是个捏面人的，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真是深藏不漏啊。”

李老板为了宣传新菜，借了面食大赛的势，将芸娘的面塑放在了大厅显眼位置，天知道众人看到美轮美奂的面塑面前的小牌子“芸娘作”那三个大字时有多震惊。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师父教的好。”她谦虚道。

众人纷纷道喜，芸娘则透过层层人群，看到了徘徊在人群之外，踟蹰的李秀才。

李秀才饱读诗书，却屡屡名落孙山，他只得以卖字画书法为生。李秀才常帮不识字的街坊邻居写信，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芸娘能识得几个字还是李秀才教的，她一直敬重的唤他李大哥。

“李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秀才先是恭喜了芸娘拔得头筹，为难道。“我是来求你帮个忙的，我下个月成亲，祭拜祖先的福礼还没备好……”

“李大哥，你要成亲了，恭喜恭喜！”李大哥因家中贫寒，年过三十都在打光棍，这次娶亲，芸娘是真心为他高兴。“不过我读书少，李大哥说的福礼是指……”

李秀才将福礼之事讲给芸娘听，原来当朝的婚礼习俗中，男方在迎娶新娘前，需备好猪牛羊鸡鹅先祭过祖先，保佑新娘子嫁过来夫妻和睦。穷苦出身的他如何买的起，于是李秀才想起凤鸣楼展示的那副面塑来，古时有将军以面做出猪牛羊的形状请神仙保佑每战必捷，若是依法炮制，想必祖先也会体谅他的不得已。

芸娘听罢来了兴致，自她面食大赛一战成名后，找她捏面人的客人络绎不绝，可她总是心心念念的想像面食大赛时做些不一样的，李秀才这一提，她才茅塞顿开，这次福礼若是做得好了，往后还能承接百姓逢年过节的祭祀的单子，扩展业务。

“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芸娘豪气的保证。

李秀才千恩万谢的走了，这事算是敲定了。

芸娘思忖，做猪牛羊鸡鹅的面塑不难，难的是婚礼为期一天如何防腐，面塑以面为原料，她往常做的都是即食的，凤鸣楼摆的她的面塑她也去看过了，旁人惊为天人，只有她注意到松鹤延年的百年古松的茎干已然开裂。可师父做的龙凤呈祥放到今日也有三年了，至今和刚做出来的一样。

“咦，怎么收摊了，我还想买个面人呢。”

“抱歉家中有急事，明儿您赶早。”她想起师父房中有几本面塑的书，去翻看一下或许有一些收获。芸娘心中藏了事，已无心摆摊，婉拒了慕名而来的客人，收好摊匆匆赶回家。

甫一踏入院门，她就听到师父在和一个男人说话，对方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听起来还有些熟悉。

芸娘迅速找了个墙角趴好。

“芸丫头承蒙大人关照了。”

“哪里哪里，是有人诬陷令徒，她聪慧机敏化解了危机，我只不过是秉公办理罢了。”

芸丫头总是有意无意地招惹上是非，乔俞叹了口气，试探道“若是有朝一日我家丫头真犯了错，大人可否看在我多年帮过大人份上对我那徒弟从轻发落。”

“乔老应当知道法不容情，我身为大理寺少卿岂能徇私。”

虽知他说的有道理，乔俞一听这话还是气得大骂，“你个冥顽不灵的铁石头！”

躲在暗处的芸娘终于想起来这道声音的主人，是前几日刚刚见过的大理寺少卿路疏竹大人。

她暗暗心惊：路大人和师父竟是认识的。

路疏竹听乔俞骂他，也不生气，人人骂他冥顽不灵，连上官都敢弹劾，他听惯了，依旧我行我素，他既然身在其位，不会错判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凶犯，纵使天皇贵胄，豪门权贵，也无法凌驾法理之上。

“京中的有件案子，嫌犯最后的行踪在朱雀大街，需一个住在附近的人帮我盯着，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合适。”路疏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乔老办事缜密，经常帮他盯着朱雀大街的可疑人士，此前的不少案件皆是他的功劳。

乔俞脸色也一脸凝重，“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一个月以来，小巷女子被残忍杀害案发生了十几起，我命仵作查验了她们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