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胭脂?
她并未擦什么胭脂。
元时禾凑近看了会,才发现脸颊两侧,恰好有两团红晕,便像抹了腮红。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脸上其他地方,也有些红点,只不过颜色很淡,不是离得这样近,根本看不见。
她拿手帕抹了下,完全抹不掉,这些红点倒像是过敏,且是已经快要治愈的模样。
秋芷也反应过来,奇怪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昨晚,小姐脸还好端端,怎么过了一夜,脸上会莫名其妙出现这些小红点。
“定是昨天的宵夜,有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小姐过敏。”
秋芷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解释,不过又安慰道:“还好症状很轻,没有起大片红疹,就两颊明显一些,看着像是特意画的妆容,否则小姐今日还怎么出门啊!”
元时禾不喜画得这般艳丽,拿细粉将两颊盖了些,直到淡至微不可见,才满意地笑了笑。
秋芷问长问短,试图找出过敏源,以防下次再疏忽。
元时禾思忖片刻,根本不知哪样食物引起,转瞬想起,昨天半夜脸颊异痒,应当便是过敏发作。
那么半梦半醒间,有人为她脸颊涂抹膏药,也是真实的吗?
可按秋芷的说法,晏既明很早离开,这么一算,统共睡不到两个时辰,他都困到闭眼就入睡的地步,应当不会中途醒来,帮她搽药什么,更加不可能。
或许就跟秋芷说的一样,只是轻微过敏罢了。
时间仓促,元时禾也没空去看太医。
她抓紧时间收拾,同秋芷出府时,正好有马车停在门口。
元时禾刚认出这马车,便见晏既明掀开门帘,长腿一迈,径直从马车上下来,伸手示意她上去。
她看了秋芷一眼,想起这人早上便同父亲母亲打好招呼,元府应当没了马车,只得略过他,自个爬了上去。
晏既明的手落了空,望着她的背影,竟也不恼,只让凌恒多照顾下秋芷,待会要抓紧时间赶路。
经过昨夜,元时禾越接触晏既明,越觉得他难以捉摸。
即便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她心里就是有些怪异,是以上了马车,便闭上眼装睡。
她能感受到有人进来,而后马车启动,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喧嚣的街道声,逐渐变得微弱,陆续出现郊外的鸟鸣虫叫声,连空气都透着清新。
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晏既明没有同她说过一个字,仿佛回到前世两人相处的情形。
这种感觉并不好。
元时禾缓缓睁开眼,只见前方茶几上的九宫匣,竟已全部打开,里面放了果脯蜜饯和好些不一样的糕点,旁边还备有一壶茶水,热气腾腾。
她记得自己上马车时,上面这些都是没有的,她直接坐在中间,靠着柔软的锦垫,故意抢他位置。
她还看到马车左侧,有一块紧贴的桌板,那便是他平日看书时,悬空的小桌板。她本还好奇怎么打开,折腾没两下,听见晏既明要进来,她忙躺下闭上眼睛,将正对着门帘的长椅整个霸占。
而这会,不仅有茶点,她起身后发现,那块桌板正悬空在身前,其上还摆放着一本书,竟然是她最喜欢的游记小札。
元时禾往右看去,晏既明就坐在那,脸微微上仰,靠着窗棂睡着了。
她忽然生出些愧疚来,他昨夜没睡几个时辰,现下这个姿势都能睡着,应当极为困顿,而她其实一点都不困,占着最为舒适的地方,倒有些浪费。
当然,这一点愧疚,不足以让她自省。
她吃着糕点,喝着热茶,津津有味看起书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吃饱喝足,那字便开始催眠,惹得她一头扎进去,睡得昏天暗地。
秋闱的地点,设在皇家南苑,距离上京城约有30里。
晏府马车快马加鞭,于酉时与大部队汇合,再前行约一刻钟,一起到达南苑。
皇帝身体抱恙,下马车后,便先行歇息,众人稍作休整,待戌时再行晚宴。
元时禾醒过来时,睡在帐篷中,帐内光线暗淡,倒是映在帐外的火焰明灭,提醒她时候应该不早了。
她喊了秋芷几声,都不见人影,便自个起身,连着灌了几杯茶,视线忽而一顿,帐内的龙门架上,竟搭了件男式长袍。
元时禾猜想这并非自己的帐篷,忙穿戴整齐,裹了外衣便急忙出去了。
四周无数火把的光迎面而来,她遮住眼睛再看,目之所及,是层层叠叠的白色帐篷,一直绵延至远处暗色的山峦。
元时禾完全分不清这些帐篷,挑了个举着火把巡视的侍卫,问清元家在哪个方位,正要过去,又听那侍卫提醒道:“三小姐,晚宴就快开始,你不先去那吗?”
“不……”
元时禾刚要否定,肚子咕噜叫起来,她只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