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元时禾心心念念都是晏既明时,哪怕是大庭广众,也觉得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当褪去那层极致的爱慕后,这会独处半响,她并未生出旖旎和暧昧的想法。
他将门关上,提示她该歇息时,她竟问道:“有门不走,你要走窗吗?”
“你……”
晏既明看她的目光,透着无法理解的离谱,他背着双手,俯身凑近一些,似乎想看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元时禾被迫往后仰,没两下靠在门上,她脸上透着更费解的神色,大咧咧道:“怎么?难不成晏府穷到连床都没了,你要在我房里休息?”
晏既明怔了一瞬,而后竟低低笑起来。
他适才随口搪塞哭的穷,竟在这里也有些用处。
见她微低头瞪着自己,做仇视状,脸颊微鼓,却更显可爱,他的笑意彻底在眼里弥漫。
元时禾没见他这样笑过,很是肆无忌惮,烛火融融于眼眸中,宛如漫天灿烂星子。
她以为自己会生气,毕竟他这个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嘲笑自己,可是内心不知怎么涌上些怅然。
若是前世,他能这样对自己笑一笑,只怕自己会高兴得两天睡不着。
元时禾不过是走神了一霎,再抬起头望去,却见晏既明径直往内走去。
“不行!”她忙奔过去,张开双臂,挡在床前面,如临大敌,“这是我的床,即便我们有婚约,但一日未成婚,便一日不能逾矩,何况这婚事能不能顺利进行,还不一定,你别太过分!”
晏既明充耳不闻,步伐未有停顿,却并不是往她这个方向而来。他走到窗沿边,那有一张美人榻上,而后慢慢躺了下去。
元时禾在空中抵挡的双手,有一瞬间的尴尬。
他只是睡在美人榻上,真的只是歇息,并没有其他意思,是她想多了。
晏既明躺在美人榻上,微微侧头看她,唇边还有抹笑意未散,“未成婚不能逾矩,那成婚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禾禾的意思,我明白了。”
“什么顺理成章?”
元时禾重新咂摸一遍他的话,望见他略带调侃的目光,忽而气愤地反斥:“我可没这么说!你、你、你怎么……”
晏既明略一挑眉,“我如何?”
元时禾抓住床边帷幔,气出一串成语,“你歪曲事实!凭空臆造!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胡搅蛮缠!稀里糊涂!摸不着头脑!”
晏既明忍俊不禁,即便觉得她这个模样可爱,倒也没有再故意逗她。
他将手枕在脑后,重复着她这一连串指摘,一一应下,语气不经意带了□□哄的意味,“禾禾功课不行,成语倒是用得很顺,不过摸不着头脑可不是,下次再接再厉。”
元时禾只当他在夸自己,嗤声自满道:“我功课不行,那是老师教得不好,特别是那种,时不时罚抄,还留下一堂作业检查的老师,不知变通,迂腐至极!”
这般明晃晃地内涵,晏既明不置可否。
他闭上眼睛,牵唇道:“禾禾说得是,这种喜欢罚抄的老师,下次让他……”
他的声音变低,逐渐变得微不可闻,最后几个字,隔了些距离,竟没听清。
元时禾不知不觉走过去,直到靠近美人榻,看见他沉着的睡颜,略有意外地喊道:“喂,你不会就这么睡了吧?”
他呼吸平缓,不曾有何反应。
元时禾看着自己的闺房,再看看面前已熟睡的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还这般自洽。
她伸出手去,想推他起来,在落下的那一刻,还是迟疑了。
男人的五官极为精致,三庭五眼皆是最完美的分配,分明比她高出两个头,那张脸竟不比她的手大多少。女蜗的偏心不止于此,这张金丝楠木美人榻,是按照她的身长打造,是以他躺在上面,那双修长的腿,几乎有一半都落在外面。
元时禾对他的身材比例感叹完,拿手掌在他脸上晃悠,光线影影倬倬,全然不在意是否打搅他。
这会折腾这么久,她竟然觉得这样还成,反正没睡在一张塌上,她也并不是那么在意男女大防之人。
她语气不再那么抵触,没好气道:“这榻小憩还成,睡个整夜,骨头会散架的,到时还得算在我头上,你醒醒啊,别睡了,要睡回你自己府里去睡,听到没有?”
晏既明毫无反应。
果然睡着了,她本就没抱希望,最后再赶他一遍,不成便罢了。
她这几天也实在累,撑着眼皮,将门口屏风移至床前,再从前后观察,确认从他的角度,完全遮挡住,才打着哈欠,上塌去睡觉。
房内毕竟多了个人,还是她不待见的人,她躺着心里不得劲,还以为自己会失眠,下一瞬,竟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隐约有风吹拂,落在脸颊上,有些痒。
她无意识伸出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