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住开始着急,都怪她没做任何装裱和处理。
原本她是想着他若是喜欢,看他想要挂在哪儿,依据那儿的环境来剪裁装裱,再做特殊的防潮防虫处理。
这下完了,即便她已经将画护在怀里,可角落的几处湿痕,不可避免开始往中间扩散。
元时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该怎么办,现在回去,画只怕就完全毁了。
对了,可以先进晏府,只要将最下面湿掉的地方,直接裁掉,舍弃脚这边的部分,权当做是个半身像,这幅画便还有得救。
“哐——哐哐——”
元时禾使劲敲门,林管家终于前来开门,见到她很是惊讶,大约没想过她还在,不过察觉到她想要进府,林管家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关在了门外。
雨下得越来越大,连府门底下都有雨倾斜而来。
元时禾没办法,一边用力敲门,一边求林管家给她开门。
也不知道林管家是走了,还是收到过什么命令,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开。
元时禾敲了半响,身上不知都湿透了多少回,终于要放弃时,浸湿为暗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
砰——地一声,府门大开靠在墙上,惊起地上鸟儿“啾”地一声,飞快地拍打翅膀,狼狈地冲进了雨里。
元时禾有些呆愣地抬头,隔着密密雨幕,看见了晏既明的脸。
他自院中缓步而来,身上的玄色披风,在风雨中猎猎扬起。他手中虽举着伞,但雨势浩大,依旧有许多雨花溅落在他身上。这些并未影响到他,在行走之时,他还能提醒其他人注意脚下。
元时禾不过出神了片刻,便有人在旁奚落道:“欸元时禾?你怎么还在这儿,晏哥哥今日在跟我——我爷爷谈事呢,不是让你回去吗,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这雨下得这样大,不会是想借机在晏哥哥府里借宿吧?”
徐菀青本走在徐相身旁,想离晏既明近一些,奈何徐相与晏既明议事议了几个时辰,这会临走了,都还要拉着晏既明,让她根本找不到机会亲近一二。她正失望,一眼看见府门口站着的人,便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你不要胡说。”
元时禾抱紧怀中的画,不想同她多说什么。
徐菀青却并不放过她,在晏既明和徐相行至府门,停止交谈,一起看过来时,大惊小怪道:“天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怎么说你也是国公府的三小姐,怎地如此不爱惜自己,女孩子家家,浑身湿透地在一个独身男人府前,传出去让别人怎么说你,当然你是习惯了,但丢的可又是国公府的脸呀。”
若是平日,元时禾自是不在意这些,可今日情况特殊,她本是想高高兴兴地将画送给晏既明,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他们碰面。
晏既明似乎才看到她,上下打量她一眼,脸色变得肉眼可见的难看,眉头紧皱,“你还在这里?”
仿佛意识到自己问的话没有意义,他面色不虞地又问:“有何事?”
他见到自己,似乎很不开心。
这不是错觉,他看她的眼神都冷冰冰的。
元时禾抱着怀里的画,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我……”
“这是什么?”
徐菀青眼尖发现她怀里的东西,伸手径直抢过,本想打开看看,但内里不知是用了什么东西,竟然都糊作一团,无法再展开。她见元时禾焦急紧张,手下稍微用了些力,湿氲的纸便从四面八方裂开,顷刻间,画卷在她手里断成两截。
元时禾担心弄坏画,本没有与徐菀青争抢,可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这一刻,她什么也顾不得,将画从徐菀青手中夺回,狠狠推了徐菀青一下。
徐菀青没注意,脚下一滑,眼见着就要摔倒,她飞快向身旁的晏既明伸出手。可对方似乎没有看见,她顿时摔在了台阶上,虽然没有伤到什么,但臀部淤青肿痛,后来结结实实疼了半个多月。
一直旁观着的徐相,惊呼徐菀青的小名,命人扶起她,面色铁青,“晏大人,便是如此待客的?”
晏既明还未说话,徐菀青挣扎着摆手道:“我没事,跟晏哥哥没有关系,是元时禾推的我!要怪就要怪她,都是她不好,我不过说了几句,她却想要我的命,心肠实在歹毒!”
刚刚一幕的情景确实危险,徐相显然是真生气了。
“菀青若是有个好歹,老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徐相看了元时禾一眼,似乎她并不值得他出手,又转向了晏既明。
晏既明盯着元时禾皱眉不语,从头到尾,他都用一种极为骇人的目光看着她。
元时禾适才过于生气,才会对徐菀青出手,可她并不想与徐菀青为敌,甚至一直都在忍让,为的就是避免出现如今的情形。她怕他为难,不忍心怪罪自己,又怕他得罪徐相,影响最在意的仕途。
如今在徐相的示意下,他会为徐菀青出头,对自己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