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另一边盗洞的进展也并不顺利，先前他们打算直接进到主墓室里去，可直到凿穿墓顶外层的土坯后才发现当中竟然灌了铁水，厚度相当可观，要硬闯恐怕得用上炸药□□，孔时杰觉得不稳妥，又和陆景重新根据地宫轮廓定了点位，额外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摸到一面砖土结构的墙壁，拆出一个通往墓葬内部的入口来。

刚钻进洞口，秦慨就感觉到一股潮湿的土腥气灌进了鼻腔，陈旧腐朽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秦慨挥开脸前的灰尘，把矿灯调得更亮了一些，发觉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条甬道的中段，顶部是考究的圆拱形，墙壁用砖石垒起，内部又用了石粉、黄泥拌起的黏合土涂抹平整，没有壁画之类的装饰，看起来显得过分朴素了。

秦慨跟着大部队一面走一面观察四周，冷不防被谁从后边拽了一下胳膊，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那人的胸口，紧接着耳朵边就烘来一股麻酥酥的热气：“跟紧我。”

秦慨短暂地愣了一下，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久违的熟悉声音属于谁，心脏顿时狂乱地跳动起来。她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情绪，然后尽可能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大部队沿着甬道缓缓向前，很快，两侧耳室的门就出现在了光秃秃的墙壁上，再向前，又有两个细窄些的入口出现了，应该是通往东西侧室的路。

矗立在甬道尽头的是一扇两面开的石门，正上方雕了一排寻常的祥云图案，可踏云而飞的却并非传统的龙，而是两条扬着脖颈的蛇，扁平的蛇头间怪异地托着一枚指环形状的物品，辨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

左右门扇上更是无比精细地雕刻了两条吐着血红信子的盘蛇，就连门环上的浮雕都刻意选用了蛇鳞图案。联想到那座令人后脊发麻的蛇人石像，秦慨觉得这帮人对蛇的崇拜几乎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门的上下各留了一排不显眼的气孔，大概是设置了暗弩之类的陷阱。秦慨跟着这群经验丰富的老手们避到两侧，紧贴着墙壁等待，看见木头第一个上前试探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后边可能压了条石，机关应该就在附近－－”

他小心地用手触碰过门上的浮雕，最后抓住唯一能够活动的门环用力一拧，甬道里死寂一瞬，然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振动，八支箭矢破空而出，木头连忙闪身回来，但还是被锐利的箭头勾破了衣袖，在皮肤上擦出一道血痕。

“操，”木头恼火地甩了甩胳膊，说：“我们遇到麻烦了，老板。”

孔时杰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退回来，然后挂起一副笑脸看向陆景，“小陆爷，你看呢？”

秦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称呼，一双眼睛扫过眼前的几个人，越发觉得自己先前的感觉没出错－－孔时杰和陆景是临时搭起的伙，或者说，陆景更像是孔时杰这伙人夹来的喇嘛，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们的合作关系看起来并不太牢靠，至少木头就对陆景有诸多的不满。

不过对秦慨而言，她巴不得这些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最好再动刀动枪地火并上一回，这样她和黑瞎子就能浑水摸鱼，从里边捞一波利。

陆景走到门前，先是贴着辅首摸了一圈，然后朝所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半弯膝盖，耳朵紧贴在门上，用另一只手缓缓转动门环。

秦慨安静待在黑瞎子身边，伸出脑袋看，结果越看越觉得这幅画面像小毛贼在撬哪家的保险柜，又乱七八糟地想这帮挖坟的假如去溜门撬锁估计也是一把好手，从死人坟茔一路偷到活人阳世，倒称得上是一招鲜吃遍天了。

就在神游天外间，一阵细微的声音突然拨动了她的神经，秦慨下意识凝神去听，逐渐发觉这窸窸窣窣的动静好像是从通往东侧室的通道里传出来的，她转头看向那条漆黑狭窄、深不见底的通道，立即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不适。

“你们…你们听！”

秦慨忍不住开口，双眼警惕地盯着侧面浓稠的黑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

她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一个畸形的影子骤然暴露在了矿灯的亮光下，它趴伏着，体型接近于十几岁的少年，两只前脚爪一下接一下落在地面上，拖动着扭曲无力的躯体朝他们爬了过来。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有个伙计发出一声惊叫，二话不说就朝通道里来了一枪，空气顿时陷入一片绝对的安静，但下一瞬间，那个不知名的怪物就骤然爆发出一声极度骇人的尖叫，随之以更加疯狂的速度朝他们爬了过来。

“别管是什么，”孔时杰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喊道：“都他妈开枪！”

秦慨也让这一下刺激得头皮都几乎要炸开来，手脚全凉了，嘴里咒骂着，哆哆嗦嗦地刚要掏枪，却被一股力量拽着连退了好几步，一直到后背抵上另一侧墙壁。

“还轮不到你秦老板逞仗义。”

黑瞎子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股让人冒火的嘲弄，裹在湿热的呼吸里吹进她的耳畔，秦慨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同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