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想吻我
液体衬得她指如凝玉。
她能感觉到身后男人以一个绝对侵略性的姿态包围着她,但她屹然不动波澜不惊。
“你记得?”傅明堂凑近,“那为什么要装不知道?”
“那你呢?”白清禾就着圆凳转了个身,背靠在吧台边缘,点着酒杯的手指点在傅明堂身上,仰头直视他,“你又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
白清禾以前酒量没现在这么能干,她刚沾酒的时候,还是吃了一块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浓度高了点的酒心巧克力,当着傅明堂的面给他表演了一个瞬时醉酒。
校服和晚风,烟火和凉月。
上了头的醉意随着晚风愈演愈烈,一会看着草坪上的路灯从一个变成三个,一会指着圆月说飞过一行圣诞老人。
盛大的烟火声响起,她又侧头贴近傅明堂的耳朵:“毕业以后,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
傅明堂蓦地抬眸,少女已经枕着他的肩膀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傅明堂问她。
“你还记得你醉了之后做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我又没断片。”白清禾说,“我看月亮闪出了三个样,躺在出租车上跟司机师傅唱了一路的蓝精灵,还跟路边乱扔烟头的大叔吵了一架。”
“就这些?”傅明堂挑眉问。
“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
“没了,我就想说你醉了的样子真丑。”
岁月蓦然回首,白清禾又问了和当年一样的问题:“你觉得我还说了什么?”
“我听见你说喜欢我。”傅明堂双手撑在她背后的吧台上,弯腰俯下身。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问?”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白清禾看着他,眼神不闪不避,一如当年一般,宛如清风皓月坦坦荡荡:“你当时问我记不记得醉后做了什么,我说了很多。”
“如果你继续再问我,为什么不记得我跟你告白过。那么我会回答你,因为那是我清醒的时候说的。”
傅明堂如冷刺的瞳孔在零碎昏暗的灯光中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他垂下眸,低哑着嗓子问:“那现在呢?”
“傅明堂,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让我记忆更深刻的,是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我们的关系就从此破裂。”白清禾停顿,“我以为,那是我表露心事需要付出的代价。”
她又道:“但是我不后悔。”
傅明堂看见了白清禾澄澈的眼睛中倒映的自己。
克制、疯狂、狠辣、偏执。
岁月已经让他变得面目全非,而白清禾依然那样,就连时光都不舍得在她眼底留下一丝一毫的划痕,她永远皎如明月,熠熠生辉。
“我不是……”他想开口告诉她一切。
当年他怕她说出口的只是醉话而已,他怕他自作多情,他更怕他身后的一切把她牵扯进来。
命运的罗盘在那一刻的时间点上转动,但凡早一点……或者再晚一点,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抓住月亮。
可是命运让他身死于月光之下,刺眼的光芒与他身后奔来的荆棘不遑多让,是他退缩了。
沉甸甸的压在他心脏上方多年的巨刺,明明在昨天已经尽数拔出了,但那抹刺骨钻心的疼痛又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他,让他话意涌到喉间,又被生生撕裂喉齿,逼迫他咽了回去。
“你现在是想追我吗?”白清禾扬眉,从来不是拖沓的性子。
“我追了这么久,你没看出来吗?”傅明堂盯着她,雾沉沉的瞳孔里什么也看不清。
“那我可以直接拒绝你吗?”白清禾仰头,瓷白的脖颈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像极了摄人心魄的鬼神,“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在藏些什么,但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傅明堂,从来没有。”
“我害怕你知道那些事。”傅明堂的手指勾着她的发丝,即使他们的距离已经相当暧昧,但是他依然不敢逾越一步,嘶哑的声音宛如困兽,“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你知道。”
“我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
白清禾上扬着眼尾,主动凑近,眼神游离在他锋利的眉宇和高挺的鼻梁间,醉意侵袭了她整个大脑,她随着本能的感觉走,吐气如兰。
傅明堂能感觉到她如同调情一般的视线,非常轻佻戏谑,又格外引人心头发痒:“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忍不住吻你。”
白清禾轻笑一声,凑得更近了,嫣红的嘴唇从傅明堂的唇间轻轻擦过,柔软的触感像是一个不经意的意外,她凑到他的耳边。
“你既然想吻我,为什么要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