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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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章法的石块倒是逼的谢图南火大,他好像很是较真必须踩在石块上才作罢。
温客行瞧着这孩子气的一幕觉得颇为有趣,转眼间两人出了那院子都没察觉,直到两人都走过了碑廊,前方都快到照厅才停下脚步。
两人本是要回去歇下了,却见照厅烛光正盛,显然是主人家还在谈事。
也不知是赵儆等人过于放松警惕,还是觉得客人酩酊大醉这照厅三方又一览无余,两人就在厅里谈起了近日引起江湖动荡之因的辛秘——琉璃甲。
谢图南漆黑的双眸咕噜噜的打转,温客行还未细瞧其眼中意味,就被一把拉到了窗下。
春三月,夜里寂静无声,两颗脑袋凑在窗下偷听。
原来这琉璃甲有五块,应是由五湖盟五位兄弟各自收藏,经晚宴一遭,赵儆保管的那块不翼而飞。
“你说的都对....外人都说,五湖盟好大的威风,我三白大侠过得好尊容,其实我就是几个臭钱,我给五湖盟丢脸了!可我其实什么都不想要”赵儆被自己兄弟戳着脊梁骨指责,面上一派黯然伤痛。
“矫情饰伪......”谢图南忍不住在墙根上嘀咕。
“今日席上你就说这赵大侠虚伪,现在又觉得这般可怜也是作伪?”温客行彷若无意的凑到谢图南耳边窃语。
谢图南只觉得耳骨吹过一阵柔风,那柔风带着香醇的酒气好似将整张脸都包裹住了般。
窗前的烛光泄下来,映照着那唇边的耳朵白里透红,耳轮分明,外圈和里圈很匀称,像是一件雕刻出来地艺术品。
谢图南不适的揉了揉耳廓,往一边躲了躲。气恼的压低了声音:“只是我个人直觉罢了......做什么挨这么近!”
温客行心里暗暗一笑——突然起了几分逗趣的心思。
他应是在席上觥筹交错喝了许多酒,满身的酒香,滚烫炽热的眼神定定的瞧着身旁的人,笑眯眯的向着那张粉薄的脸颊凑近,“这不是在偷听嘛,轻言细语的我怕阿南听不清......”
“我耳力好得很,不必......”
“谁?!”
谢图南话未落,厅里就传来一声高叱。
正在自责的赵儆也一时警惕起来,衣袂摩擦的声响传来,两人赶到窗边,窗边一览无余,半个人影都没有。
而另一边的花坛下,是维持着怪异姿势的两人。事发突然,谢图南被一只大手扯到了花坛下,两人也从半蹲的姿势变为了侧躺。
这花坛在连接碑廊的墙边,拢在阴影里正好将两人身形隐匿起来。
此刻温客行一只手掌揽住谢图南腰身,一只手掌捂住其嘴,感受到手中隐隐升起的温度,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这般自是太过于羞耻,谢图南眼里的威胁如果能具象化,怕是身前的温客行早已被刀子扎得千疮百孔。
眼见照厅里两人站在窗边没有离开,谢图南艰难的伸出被眼前人束缚的右手,在对方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
这下,温客行面上的笑皲裂了,怕人真恼了,也就收了手,无辜的将双手伸到眼前以求饶。
谢图南垂下眼眸,偷偷咽了下口水:
“喵~”
一声惟妙惟肖的猫叫声从他嘴里溢出来。
窗前的两人听了这才打消了疑虑,只觉得开春了,偶有野猫闯进山庄也是常事。
等脚步声离去,谢图南抬眼就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温客行深邃的眼眸里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细看之下还有一丝惊喜:“没想到,阿南还有此等绝技......”
谢图南实在受不了,一把将身旁之人推开,就向着来时之路快步走去,好似后面是豺狼虎豹在追赶。
看着前方那道纤细的身影,温客行眼角眉梢都荡开了笑意,大跨步追了上去。
“阿南可否再表演一番刚才的绝技,我可还没听够呢。”
“方才那定是只急了会挠人的小奶猫,欸阿南,你说我们要不要养只猫......”
“......滚”
“有贼人?!”
随着一声惊呼,三白山庄多处亮起了烛火,饶是温客行目力再好也只看见一个飞身离开的背影。
那背影像是周絮。
看来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