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还未拔腿,看到月华门涌进五人一排的甲兵,头顶上插着红色的翎毛,英气勃发,所向披靡,顷刻将四位侍卫制服,显然和宫内的御林军分属不同的势力。
以我一人之力,根本没办法从月华门逃走,春焰提议,“咱们硬闯吧!”
我敲她头,“闯你个猪头。白白送命的事我可不干!”
我扭头就往宫内走,春焰还杵在那,我拉她一把,“在这等死吗?让太后知道你逃出来了?”
冷屏拉上她,跟着我就往宫中跑,刚到御花园的时候,早已经看不到苏贵人的踪迹。
小宗子问道,“这些红翎甲兵会不会杀了我们?”
我理性分析,“只要够老实,无论是何方势力,咱们都有机会当俘虏。”
小陆子被我的话逗笑了,我怒瞪向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笑。
我们先是跑去翠箔轩,空空如也,再跑回清平馆,看到那群红翎甲兵已经铺面而来,不用过多挣扎反抗,等着他们三五下将我们捆住,果然不取性命,只是将我们拉进宫中,几个红翎甲兵从前后院拖来几口蓄水的大缸,将我们手脚用铁链束缚,在我扔进去,在木盖上打个洞,套在我们头上。
春焰喊,“放开我!”
没人听她大喊大叫,只管将她扔进缸中。
我骂道,“你们是谁?是要造反吗?”
一位浓眉细唇的红翎甲兵说,“造反的是贵人你,宫中的御林军为何平白无故晕厥,这你不知道吗?”
我说,“他们错了,我作为主子,就要惩罚他们。你们将我们困死在这里,皇上追求起来,千刀万剐株连九族都等着你们。”
没人害怕,这位红翎甲兵说,“这后宫之中,只有皇后一个主子,其他人都是奴婢。”
我没想到陌生年轻的红翎甲兵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像是太后或是皇后的口吻,或是那位古朽老成的丞相。
另一个红翎甲兵疑惑,“直接扔到缸里也死不了啊!”
春焰依然大喊大叫,像只要被擒杀的鸡,在做成美味前顽强鸣叫。
有人回答,“主子说了,要像人彘一样困在缸中,虽然不断手断脚,但也要憋出她们一身的屎尿。”
听到人彘,春焰马上乖了,老实窝在缸中一言不发,我心中愤懑,这是谁的主意,堪比我的狠毒,一定是个不如愿的女人。
还算他们仁慈,将这五口缸挪到一起。我们一人一缸,还好互相照面,不至于寂寞等死。红翎甲兵将清平馆的门关得严实。一切都归于安静,一盏茶前我还想着怎么逃离皇宫,如今却困在这口缸中,像苏家酒楼腌制的咸菜。
真是百年皇族的一等笑料。
我正忧心着苏贵人在其他宫中恐受委屈,却听见香雾在外墙一边被拖拽,一边模仿紫玉的口吻发嗲,“好哥哥,你把我的手勒疼了,晚上我还要做饭呢。”
菡萏却执拗地反抗,“你放开我,恶心的臭男人,没摸过女人呀!非要占我的便宜,不得好死!”
香雾不肯罢休,“好哥哥,我的手都红了,能不能给我吹一吹,作为回报,我给你做一份鸭血卤猪肠。”
看来这些红翎甲兵是从外地调来的,鸭血卤猪肠的盛名都不为所动。
苏贵人清醒,难得的江湖气,“这位英雄好汉,只要你放了我,拿着我的玉佩去苏府找我父亲或哥哥,保证给你谋个一官半职,或者你不喜欢权力,那就给你一座酒楼,或者两座都可以。”
我本想喊她奚落一番,但不愿打扰她的徒劳,只等这些喧闹挣扎的女人安静。
等到翠箔轩轰隆一声,许是关上了大门,再等寂静浮上,我才大喊,“芹芹,你在吗?”
苏贵人喊来,“是阮姐姐吗?”
我说,“才一会儿没见,居然不认得我了!”
她激动地大喊,“在呢。姐姐你在就好了!”原来她以为我跑成功跑出宫了,又说,“我们都被困在水缸里了。你说宫中怎么有这么多缸?”
坏死的春焰问,“香雾呢?是不是在和好哥哥们坐在廊下喝酒品茗呀?”
倒是小笛子回答,“她和菡萏挤在一口缸里,都不愿说话。”
我有一种末日的喜感,卑贱中的欢乐,竟不自觉咯咯笑出声。任何的决策都是空手而归,入宫或是逃跑未遂,给别人作嫁衣裳,最后只是困在大缸或是小缸的差别。
约是申时,天上渐渐阴起来,飘起阵阵小雨,春焰提醒道,“贵人赶紧张开口,喝点雨水。”
我伸出舌头,感受雨点的滋润,我从未认真感受过自然,这一次却是一场历练,舐犊穷苦人的生活。
冷屏问道,“怎么看不到那些出入宫廷高墙的鸽子了?”
春焰说,“这一定是皇后和杨妃联盟的局,用苏贵人的迷魂药晕倒了宫中的御林军,杨府的红翎甲兵进宫,就如鱼得水、毫无阻碍。”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