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辱
见她写字的声音,又或许是翻折子的声音。
不知跪了多久,期间庄秀来过一次,“皇后殿下,陛下的意思是,你不求情就可以不用跪了,回去歇着吧。”
萧慕炀不为所动,依旧稳稳地跪着。
“您这是何苦呢,您已经是皇后了,后宫您最大,将来和陛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何苦把自己也要毁了。”
萧慕炀道:“多谢庄女官好意,我便在这里跪到死好了,反正萧家没了,我也不会独活。”
庄秀劝不动,哀叹一声离去,私下里打发了一个人去给清宁宫的宫人报信,至少让他们有个准备,知道自己的主子在哪里跪着。
九华殿的时间仿佛流逝得很慢,批折子的声音还是没了,接着响起的是陛下要就寝的声音。
寝殿也就一墙之隔,与小屋的窗户开在同一边,那边的声音萧慕炀全都听得见。
他听到周君子来了,还跟皇上行了礼,还伺候皇上更衣,甚至给皇上泡了杯花茶。
周君子说:“臣制的这花茶助眠,陛下可放心饮用,若是喜欢,臣以后夜夜送来。”
女皇笑声柔和,“辛苦你了,歇息吧。”
“是,臣伺候陛下。”
庄秀从寝殿退出来后,顺路过来瞧皇后,还道:“这间屋子不过是陛下偶尔的心里寄托,没有拜神,更没有列祖列宗。”
“殿下,你今日要留在这里的话,可受得住,心当真不会痛吗?”
此时,那边隐隐传来声音,是陛下的笑声,居然颇为动听,婉转温柔。
萧慕炀闭上眼睛,仿佛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我决心已定,女官快去歇息吧。”
“好,殿下自便,奴才告退。”
庄秀走后,女皇银铃般的笑声更加清晰,一声声都如匕首刺在萧慕炀的心上。
周君子那么好么,能将她逗笑。
他们当真是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春宵?怪不得女皇的声音如此动听。
萧慕炀也想听,更想亲眼看见她动情时的笑容,他深深地爱着那个女人,可终究只是一场独自的幻梦。
周君子刚吻上她的唇,她的手指便抵在了他的唇上,柔声笑道:“朕疲了,你明日再来。”
她故意说得极其小声,让旁人都听不见。
周君子缩了回去,“是。”
第二日清晨,九华殿里管事的女官都走了,陛下上朝去了,至少下朝半个时辰后陛下才会回来。
之前收过赵成业好处的小女官悄悄开了小屋的门,将一块糕点递到萧慕炀面前,“殿下,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离陛下过来还早得很,没人会发现的。”
萧慕炀弯起苍白的嘴角冲她笑了笑,“不用了,当心别人瞧见,到时陛下罚你,快走吧。”
女官无可奈何,她也怕被罚,只能揣着糕点速速离去。
陛下今日下朝后没有早早地来九华殿,而是用过了午膳后才来。
庄秀跟着一起过来的,特意来了小屋瞧皇后,“殿下,陛下还是那个意思,您可以自行回去,但不可以插手朝中之事。”
萧慕炀抬头看着庄秀,嘴角有着淡淡的笑容,“劳烦庄女官告知,我不会走的,除非陛下来见我。”
庄秀道:“那奴才也无能为力,殿下,奴才先告退了。”
她走后,萧慕炀微微闭眼,凝神静气。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了,上半身发冷,有些难捱。
可比起萧家覆灭,爱人另寻他欢带给他的痛楚,皮肉之苦显得无足轻重。
平时陛下还会来小屋里闻闻香火的味道,今日一步也没有踏足这里。
案牍前,庄秀忍不住小声提醒,“陛下,皇后殿下还在旁边跪着。”
“随他跪去,自己的路,自己选。”她翻开面前的折子,细数着上面萧家的十七条罪状。
怡景宫住着两位后妃,周君子和冉昭礼。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周君子还未等到来接他的御辇,他来到门口望了又望,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还等呢,陛下哪有那么好精力,天天召幸你。”冉昭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周君子朝他瞥了一眼,“陛下精力旺盛着呢,你懂什么,陛下昨日说让我今日还去,等会儿御辇就该来接我了。”
冉昭礼是真的嫉妒,从前嫉妒皇后,现在嫉妒周君子,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扭头回了自己的屋。
回到屋里的冉昭礼也不安分,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盯着,看看那御辇到底何时来接他,哼!”
小太监:“是。”
周君子身旁的公公看了看天色道:“君子,现在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了,陛下恐怕……”
“胡说!”周君子一巴掌给他拍去,“陛下昨天说好让我去的,不可能不来接我!”
“是是是!”公公赶紧弯腰低头,“奴才先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