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暴风雨在第二天破晓时就停了。

涂南笑着跟他们挥手告别：“各位仙长，后会有期啊！”

白映跟着另外两个人下山，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浆糊。她迫不及待的想跟容城商量，听听他的意见。

而且下一步要怎么办？他们好像是在贺茂的回忆里，那跟着贺茂？可是贺茂这种性情，他能让跟吗……

见到容城，她先问了一个盘绕在她心头很久的疑问：“涂南真的死了吗？”

容城没有笑：“我在这里，就是涂南已死的证明。”

白映把这一晚的所有见闻倒给容城，容城也意外：“原来他们三个是旧相识……当年贺茂为了囚禁涂南而开的鬼域，和妖族结下大仇，可是贺茂在那之后也一起消失了，妖族空有热血却无法帮助涂南。后来涂南时代的妖后、四象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新的妖王诞生，那一段伤疤整个被揭了过去，在妖族中也没有多少经历过的当事人了。”

“你会想为涂南复仇吗？”白映问。

容城立刻回答道：“不会。”

“嗯。”白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倒不如多计较一下柊野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和贺茂关系匪浅。”容城提醒。

“柊野说贺茂因为长相过于俊美遭同门嫉恨，被排挤了，他觉得那些人又蠢又无聊，所以就和贺茂做朋友了。他俩一样俊美，做朋友最合适。”

容城捂耳朵：“不用把他的话跟我重述。”

“是你自己问的。”

“行吧。”

“咱们跟着贺茂和柊野吧？”

“行。你说为什么只有咱俩被送到这儿了，柊野那个死人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白映心念一动：“也就是说，不是柊野送咱们到这里的，他也没有办法联系到咱们。”

“你倒是信任他。”

“你认真一点儿，在说很严肃的事情。”

“我很认真呀。”

白映不跟他逞口舌之快：“我觉得这里应该是贺茂鬼域的某处，所以是贺茂的记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柊野送进鬼域的时候，咱们俩的神识到了这里。涂南说我的气息很熟悉，我觉得大概有什么因由，所以只有我们到了这里。”

“我也这么想。”容城不太情愿的承认，“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怎么从贺茂的这段记忆里出去。”

“……把记忆里的贺茂杀了会不会有用？”

容城乐了：“也许……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我们先待一阵子好了。”

“你还好吗？”梅湛问柴冲，“如果撑不住的话……”

“暂时……应该没问题。”柴冲恢复了人形，一条手臂鲜血淋淋的耷拉着，血肉被挤压变形了，伤口深可见骨。

雪走消失了，但梅湛清楚，雪走应该就在柴冲的身体里。

这始终算一个不安定因素，梅湛皱眉：“身体有任何异样，你一定要开口说。”

柴冲笑了：“谢谢诶，你比想象中要温柔的多，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凶巴巴的。”看到梅湛要发火，他赶紧摆手，“不是，这话是阿谁说的……算了，是我嘴笨。”他老实认错，“对不起，我太冒险了。我只考虑自己的想法，让你和我一起承担风险了。”

梅湛帮他包扎手臂上的伤，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有。”

没有。是她胆怯了。在这种诡谲的奇境之中，怎么还能保守的寻求稳妥之法，在进入的那一刻就决定了，没有稳妥之路。

“你做的对。暂时控制住了雪走，”

柴冲没想到没挨骂还被表扬了，害羞的摸了摸鼻子：“伥鬼呢？”

“逃走了。估计报信去了，所以咱们也赶紧离开吧。”

梅湛处理好柴冲的伤口，把他拉起来——柴冲看似鲁莽，其实胆大心细，从刚刚受伤后就一直在自己治疗手臂上的伤，所以伤口看着可怕，但没有那么严重。

“怎么找那个妖域血谷？”柴冲抬头望着上空，风雪渐渐停了，开始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也没头绪。”

两人想尽快离开这里，结果一路什么人都没有碰到。雨一直下着，就像跟着他们一样，绵绵密密的充斥着这个阴暗陈旧的小巷子。

“迷路了！”又一次转进了死胡同，梅湛有些烦躁，“你掉下来的时候，周围的建筑也是这样吗？”

“不太一样。”柴冲眯着眼睛观察，“我光顾着逃跑了，没太注意从哪条路跑进来的。你这么一说确实不一样，我刚掉进来的地方周围全是鬼，这里……像是废弃的古城小镇，但是有房有瓦，其实比我刚开始那个地方看着好一些，怎么什么人，不，什么鬼都没有？是不是鬼不喜欢有屋子住？”

梅湛上哪儿回答他的疑问去，摇了摇头。

柴冲也不用她回答，叨叨叨继续说下去：“你觉不觉得这里像本来有人在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