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芦
竟然来听个故事都能受到威胁,暮歌直呼有意思。
她等慕青重新戴好盲镜才起身,双臂支撑在摇摇欲晃的烂木桌上逼近他。
“说。”
一字足矣。
慕青故作神秘的气势顿时被暮歌反压回来。
他讪笑着让暮歌姑奶奶坐回去。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唉!”
又是番亏本买卖,分明前几日在炼狱岩壁才栽倒在那金发男子手里,现在又在这漠城踩坑。
这年头的美人们怎么一个比一个精明。
慕青被生活压弯了腰杆,有气无力地开口。
“前段时间我刚从炼狱岩壁出来一路向西,在途径漠城时发现城池上方黑雾弥漫,雾中还隐约有鬼魂乱窜,便用重瞳窥探了一二,得知……得知…”
慕青纠结的来回踱步,不知该讲不该讲。
万一触怒天机受到天罚,可就得不偿失啊!
暮歌也不催,只单手托下巴撑在桌上静静盯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才瞧他右手握拳砸向左手掌心,一副要英勇献世的决然表情。
张口连声音都变得哭哑。
“姑娘…谁让你给的钱太多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慕青一转话风,靠近暮歌嘘声告诉她。
“漠城最近命案频出,便是有人用胎儿练婴鬼。将未成熟的婴儿从母体刨出再授入男子之身蕴养,等胚胎成熟,婴鬼会主动撕裂宿主腹部出世。”
“婴鬼本就是怨气极重的厉鬼,再加上冤死的亡魂,这才使得漠城怨气缭绕。而婴鬼的作用也是为了启动一种极其阴邪的阵法。”
“果然如此。”
暮歌茅塞顿开,继续问:
“那你可知幕后黑手是何人?所为何目的?”
“这……天机不可泄露,但我能告诉姑娘的是,今晚阵法便会成型,到时漠城历代积累的福祉都会被婴鬼吞噬,这里将会变作一座死城。”
再多的慕青也不敢透露了,他忍着眼睛的剧痛收拾摊位,在暮歌下次开口前匆忙逃离此地。
暮歌目送他健步如飞地穿梭在人群中,俨然不像个带着盲镜的人。
一溜烟儿的功夫就跑得没影。
没想到去找家眷的途中能收获如此大惊喜,也算是没白跑一趟。
暮歌记住这说书人拐入的巷口,准备等有空时再去拜访一二。
殊不知自己已经被惦记上的慕青才跑回家里就摘下盲镜扔到一边。
他捂着刺疼的眼睛摸索到水盆处,低头洗脸。
纯净的白水顷刻间被血色染成微红。
慕青睁开眼睛,赤红的四瞳倒映在水面宛如怪异而惊惧。
几乎看不见的眼白也尽数被红血丝覆盖,眼角还隐约有血泛出。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重瞳虽强,可限制也着实多。
能看透世间万物本质,却不能言说。
只能眼睁睁看着本可以改变的事件轨迹朝坏的方向发展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已经见过太多的聚散离合、家破人亡。
便想做点什么。
于是乎就通过说书来向外界含沙射影地透露信息,但鲜少有人会去相信。
暮歌这种来问后续的都是极少数。
更多的还是如今日被拿鞋丢一般,遭人嫌弃不说还喊打喊骂的。
但至少坚持下来,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拿帕子擦净脸上的水珠,慕青回到桌前俯身把随手丢地上的盲镜又捡起戴着。
他所处的居所位于一条很深的巷子里面,周围的邻居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相对安静。
除了到时辰的隔壁……
没有关严实的窗缝从外向内传进老妇人哀怨的哭嚎。
“我的姑娘呀!你死得好惨。”
平常慕青都会避开这个时候才收摊回屋,可今天突发意外提前回家,也只能无奈忍受扰耳的噪音。
就在他实在烦躁得很想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时,熟悉的悦耳女声从哭嚎中脱颖而出。
“请问有人在吗?”
慕青尽量不发出杂音的把窗户缝隙推开到能看见隔壁门口的宽度。
透过盲镜他也一眼认出那道身影就是先前的女子。
还以为是跟着自己过来的,慕青略微缩瑟了下脑袋,不敢看得太久,只能把耳朵贴近窗边听她们说些什么。
老妇人的哭丧声在暮歌出声敲门的那一刻便停止。
隔了好一会儿才听旁边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姑娘你是?”
老妇人沧桑的嗓音在哭过后更显嘶哑,她语气里带有强烈的警惕性。
“我唤暮歌,是奉安府的请求来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