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分红
黛玉婚事已定,林海放下大半心事,备下厚礼,往荣国府去,请贾母为林墨做媒,议娶镇国府小姐为林氏宗妇。
镇国府与荣国府同列八公之属,林墨是荣国公外孙,由贾母保媒,自然名正言顺。
贾母嗔道:“我为嫡亲外孙议亲,难道还要收你的东西不成?没得这般见外。”
林海笑道:“这是媒礼,老太太如何赏他,小婿是一概不管的。”
贾母十分欢喜:“姑爷放心,我这老脸还好,必然不能辜负你的重托。”
昔日八公诰命,独贾母品级最尊,她去提亲,镇国府自是脸上有光,至冬月底,两家说定婚事,林海再备重礼,亲往镇国府纳采求婚,至腊月,问名纳吉俱已妥当,只等明年开春,再行纳征之仪。
“五等人参作价十两,出银二十八万四千三百五十两,四等人参作价十三两,出银——”今冬岁凶,关外庄园大抵报灾,北地参行十停关了九停,连王公府邸都有短缺,洪家独享垄断之利,何止积下十倍出息。
洪淏心情大畅:“报个总数便可。”
“是。”林岭把账本翻了一翻,“人参获利七十万二千二百两,其余鹿茸等获利三十万二千一百二十二两二分,药行共截红利一百四十一万九千八百三十六两一钱八分。”
洪淏问道:“人参还有多少库存?”
林岭回道:“加上根须,约莫还有一百八十斤,一等人参只得二十五斤有余。”
洪淏点一点头:“把三四等的寻出一百两,教林友添在节礼中,单给我的同年,家中不宽绰、又有长辈的多送二两,回给你们奶奶,你舅爷的同窗也照此办理。”
林岭答应一声:“是。”
洪淏又道:“再把头三等的预备三十斤——五十斤罢,加在东宫节礼中。”
林友从旁听着,不免请示:“大爷,宫里的年礼都已预备好的,再添这些,少说也该一万多两,倒显得咱们家露富轻狂,可要把别的减下来?”
“无妨。”洪淏又问林居,“商赋如何?”
林居近前回道:“张家分红白银二十三万两,家下各处店铺交银十一万六千两。”
洪淏已有计较:“知道了!”
太子妃有了身孕,东宫内务便正经接管起来,看见洪家礼单,不免吃了一吓,晚间就回给太子:“小洪大人是您的体己人,原是不该见外的,这年礼实在厚重了些,还要殿下过目才好。”
“我知道他发财,不意如此阔绰。”太子翻看礼单,沉吟片刻说道,“且收着罢!人参添在师傅们的节礼中,宗亲生齿日繁,赶等开春,几家王府都有亲事随礼,不可小气,教人家耻笑咱们吝啬。
太子妃只得答应:东宫没有正经进项,外官的孝敬就占大头,出处亦是不少,似三师三少,多是文坛清流,赏赐更要厚重,有这十万多现银,加上人参,东宫自能宽绰行事。
到次日,太子便向洪淏提到节礼的话:“你已成家,不必委屈自个儿,且没有哪个短了我的用度。”
洪淏淡然微笑:“我的产业能获利,总是倚仗东宫威势罢了,不看你的面情,纵能得利,怕也守不住许多,张家分我一半干股,我与你二一添作五,还是沾了你的便宜,不过你只可放心,这注银子,都是正经出息,归入我的私房,连家里的账目都没记的。”
太子倏然不悦:“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连你都信不过么?”
“世事难料,你便是太子,也有身不由己的那日。”洪淏补充道,“这两年,关东人参几乎教我买断了,奉天局怕也寻不出多少教你赏人,既在年节,三师三少、内阁学士、姻亲长辈,总不好太过小气,送来的不够,你只管打发人去要,我教他们备着呢。”
太子不免感叹:“也只你为我想的如此周到。”
洪淏随口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的主意。”
太子笑道:“这可难得,说来听听。”
洪淏站起身来:“张家修了书,他们家,原来有市舶司的文凭,是能出洋的,如今有意多派两队船出海,一支往朝鲜东瀛去,一支往南洋去,少不少,一年也是十几倍的红利,今来问我,可犯不犯朝中忌讳?”
太子不以为意:“这算什么大事?教他们递文书,我这里写条子知会奉天局照章批准便罢了。”
洪淏说道:“且不必如此,我往奉天局,知会了他们,不肯通融时再说给你罢。”
太子略想一想,遂命一旁服侍的吴太监:“你随晋嘉同去,问着他们,外殿的书桌怎么还不曾换来?”
时近年尾,奉天局忙上加忙,裘太监见洪淏二人过来,慌忙迎出内堂,吴太监先传太子口谕,裘太监躬身告罪,把该管的属从骂一回,又让二人吃茶。
洪淏便把执照的话说了,裘太监原是收了年礼的,又见他与吴太监同行,不免笑道:“为这种事,哪里值当你走一趟?福建上供的老姜还在京中,办不好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