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抵京
能说什么?”
洪淏含笑答应:“既这么着,索性男三日、女三日,连摆六日筵席,头两日,把不打紧的外客请一请,正日子,请一请皇亲王公、世交亲戚,第四日专请六部官长与东宫同僚,第五日是我与寿安的同窗同年,第六日,教两宅上下热闹一番,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林海欣然答应:“十分妥当。”
当日无话,明晨起早,林海去贾家接返黛玉,贾母眷恋不舍,又嘱道:“便是成亲,这也是你的外家,日后与你女婿常来。”
黛玉向外祖母磕了头,又与贾赦并两位舅母行礼,王夫人遂起身,向林海笑道:“外甥女要走,忽然闪着,我们实在不舍,趁了当下,还与她说说话,请姑老爷自便。”
林海起身答礼,王夫人拉着黛玉,同邢夫人径自去了。
贾母闲话两句,不免叹息:“可惜她二舅舅赶不得玉儿婚期。”
贾赦低着头,脸上露出嘲讽之意。
林海淡淡说道:“二舅兄钦点学差,自然不好因公废私。”
贾赦便来打岔:“妹夫方回来,今日留在府里,为你接风洗尘。”
贾母虽不满,也说不得什么,林海含笑婉拒:“这两日却是不成的,我不在京,一应家务都是晋嘉操持,早前失了为父本分,既已回来,自该加以过问。”
贾赦便不强求,林海又道:“还有一件喜事,眼下正要知会岳母舅兄。”
贾母赶忙询问:“有什么喜事?”
林海说道:“寿安长成,我为人父,对他的终身极其烦恼,早前听说镇国府小姐温婉毓秀、贤德知礼,就托同僚,探听牛家口风,牛家并未回应,只当是难以高攀,不料月初在外,竟有书信送来,怕是有六七分作准了。”
镇国府的门第,连皇子妃也能做得,既愿许婚下嫁,再没有无故推辞的道理,昨日洪淏说给岳丈知道,把林海吓了一跳:“我记得,牛小姐该是玉儿的手帕交吧?”
洪淏已经打听明白:“她和玉儿同庚,不过是腊月生辰。”
林海仍是不敢置信:“怎么竟能瞧上寿安呢?”
洪淏不以为然:“您这话说的,寿安哪里不好?不是牛家抢先,说不得陛下连许配公主的意思都有。”
林海笑骂一声:“胡说。”
荣国府是林墨外家,既说明白,自然是认准这门亲事的意思。
贾母听出仓促,自然明白必是女家起意在先,沉吟半晌方道:“也不算委屈墨哥儿。”
贾赦抚掌称赞:“果然大喜,牛家小姐乃是公主外孙,根基人品,必与外甥十分匹配。”
“寿安的性子,是该有人正经管一管他。”林海叹息道,“舅兄不知,他如今侥幸中举,张狂的了不得,今天原要同来的,方到大门,因见许多闲人等着,随口问了一问,竟是向他求取墨宝的,亏他还一脸得意!把我气狠了,就把他撵回家去候打,他几岁呢?果然知道‘墨’字怎么写?真真不知天高地厚!”
贾赦笑道:“你是妄自菲薄了,这世上本有一等势利人,漫说外甥有功名学问,便是草莽纨绔,只冲着门第官职,大约也要上赶着寻诗觅字的。”
贾母就不自在:“几时请人提亲?”
林海说道:“且忙过这两个月,还需问明镇国府的意思才好行事。”
黛玉要搬回林家,姐妹都来送行,凤姐笑道:“你再来,就不是林家的人了。”
李纨说道:“老太太和太太吩咐,潇湘馆还给你留着,几时回来小住,与姐妹们说说话也好。”
黛玉摇了摇头:“大嫂不提,我也该说,我在这里,占着三处房舍,既收拾出来,或是封了,或是安置旁人住,不要空耗人力才好。”
凤姐儿略感惋惜:黛玉住在府里,不知占了林家多少便宜,她要家去,先少了几千银子进项,这在其次,见面三分情,她不在这里,两辈的姑爷大约就不能像往常一般对贾琏多加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