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送礼
黛玉同洪淏名分已定,便有书信往来,也算不得私相授受,把笺纸细看几回,沉吟片刻方问众人:“二表哥同二嫂子发病前,可有僧道尼巫来过府上?”
紫鹃想了一想说道:“姑娘忘了,宝二爷被烫伤,咱们姑爷与大爷来看他时,宝二爷的寄名干娘马道婆恰巧来府里请安,她还游说老太太给宝二爷供什么海灯呢。”
黛玉双眼一亮:“去打听打听,那日她来,曾见过哪些人?”
洪淏守在贾政上房,凤姐宝玉虽无好转迹象,到底不曾更加严重,接了黛玉回信,先与贾琏说道:“我在这里,也不是长远之计,我们家有一块祖传玉佩,专用作辟邪镇魔之用,嫂子与宝兄如此,少不得拿来试试,或有效力亦未可知。”
贾琏大喜:“贤弟厚谊,愚兄永志不忘。”
洪淏又写手书,把林信叫来,命他交付洪钦,依嘱行事。
洪钦获悉原委,急派林途点了心腹家人,拿洪淏贴子,把刑部皂吏叫了两个,将马道婆捉拿现形,又逼她破了魇术,这才寻出一方古玉,交予林信送往贾府复命。
林信向洪淏回道:“太爷吩咐小的说与大爷知道,这古玉是全一真人的贴身之物,镇压邪祟最是灵验,大爷幼时也佩戴过几年,所以鬼神畏惧、妖邪不侵,太爷还说,若要府上少奶奶与表少爷尽快痊愈,需由大爷至二人下榻所在亲去巡视一番,而后再把玉珏悬于床前,不出三日,自然好了。”
洪淏点一点头:“知道了,照办即是。”
贾琏忙命下人:“速去传话,掌起灯来,我房里与怡红院所有人等即时回避,谁敢冲撞晋嘉,老太太与老爷太太饶他不得。”
洪淏出来,果然一路清净,至贾琏与凤姐卧房,林信趁机把马道婆所有供词尽数回了,洪淏点一点头:“搜一搜。”
林信就在被褥之中寻出五个纸铰的青脸白发鬼并一个纸人来,纸人上书着凤姐年庚八字。
洪淏袖中藏了,又进大观园,在宝玉床下也寻到一般物什,就着火烛焚烧成灰烬,这才折回荣禧堂,依旧同贾琏守着凤宝二人。
至夜间,二人竟渐渐的醒了,都说腹中饥饿,贾琏忙回贾母,贾母与王夫人如得珍宝一般,旋熬了米汤来与他二人吃了,精神渐长,邪祟稍退,一家子才把心放下来。
贾赦等众好生感念,贾琏百般央求:“不敢扰你工夫,好歹把那宝玉留下,过了三日,原样给你送回去。”
洪淏随口应了,当日就在贾府客房小憩,至晨明时方才回去。
林海散朝回来,不免向洪淏问及贾府事端。
洪淏说道:“这样的事儿,□□成是骨肉隙墙,认准了是镇魇,我教妹妹查了,果然是常与贾家走动的马道婆作祟,既抓了凶犯,再办旁的事儿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林海点一点头:“可问出了是哪个的首尾?”
洪淏淡然回道:“这样的事儿,原该十分明白,荣国府的内务,我也知道一些,早则疑心政老长房,一是李氏为书礼大家,二来依照妹妹打听,她们母子与马道婆少有交际,不是他们,自然是贾府庶枝做耗,马道婆能有多少胆量?既是人赃并获,哪里有抵赖推诿的道理?”
林海叹一口气:“据你说,应当如何行事?”
“贾家的家务事,咱们管不得许多。”洪淏斟酌道,“妹妹跟前,还有宫里的人,闹的大了,反倒丢了荣府体面,师父何必平白招怨?”
林海不免犹豫:“虽是如此,毕竟是要紧亲戚,也不好推做不知。”
洪淏已有计较:“您放心,我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林海便不多问:“嘱咐黛玉,她在荣府,需要谨言慎行,不可轻易沾惹贾家是非。”
午后进宫,太子问及贾家逸闻,因向洪淏笑道:“我竟不知,你还有辟邪的功法。”
洪淏简做解释:“是中宫嬷嬷特意提醒,说贾家有镇魇嫌疑,我如何不怕?去他家时,除了你赏的佩饰,连八卦镜、桃木剑都揣在怀中,多少还是有些功效的。”
太子大乐:“我给你的东西能有什么用处?”
“沾了龙气,鬼神回避,自然是有用的。”洪淏将应对林海说辞再叙一回,因又补充,“实与你说,贾家的案子并不难破解,左不过是嫡庶倾轧的俗套,荣府看不透,不过在于‘当局者迷’四个字而已,我虽明白,也不好说破,因此伤了贤德妃体面,你该怨我多事了。”
太子恍然大悟:“你不除害,岂非留了后患?”
洪淏笑道:“你忘了,师父是刑部正堂,虽不能明白其事,助力的恶人岂能轻易饶过他?帮凶既已剪除,妇人稚子能有哪些作为?”
“你可真是促狭!”太子含笑摇头,“私下了了公案,拿一块玉就把贾家应付过去。”
洪淏顺势询问:“王子腾进京述职,怎的还不回任?”
太子也不隐瞒:“王家也是欠银大户,王子腾还算干练,父皇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