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召见
骂道,“洪淏是林海的弟子,自幼在林家长大,他若贪慕咱们家的富贵,舍了林家小姐来做霍家东床,这样的女婿,你敢招给小妹么?”
霍震一愣,低着头嘟囔道:“可小妹到如今还是病病殃殃的,能替她圆了心意,母妃也就不必日日烦恼了。”
“你太莽撞了!”霍霆怒气稍抑,“皇上登基,北静王府左右逢源,今日局面,你与洪淏本是一队的,偏又为你起了内讧,教义忠郡王和甄家兄弟瞧见,怎么看皇上和太子。”
霍震已生悔意:“我只看不惯他那目中无人的做派。”
霍霆摇了摇头,先命管事备下谢罪之仪,以霍震之名送往洪宅去了,因又嘱他:“你若一心为小妹好,以后结亲的话就不许再提。”
林海听了北府之事,心中不免生出郁愤来:“我当这事儿已经完了,南安王府怎么竟还打你的主意。”
洪淏不以为意:“南府抬举弟子,虽不能顺从美意,总是一份善缘,我原想着,该寻良机还了这份亏欠,有今日之事,反倒教弟子如释重负。”
“南府是中宫表亲,你该回给太子,免得生了嫌隙。”林海顿了一顿,因又说道,“我的意思,过了明年春闱,先把你和黛玉的婚事定下来,等她及笄后再行大礼,你意下如何?”
过了今日,林海不把黛玉许配洪淏,连宫中也不好交代,索性顺水推舟,将女儿的终身抬到明面上来。
洪淏忙行大礼:“谢师父信重。”
“你起来。”林海欣然说道,“我知你心事极重,看黛玉墨儿却十分上心,将来有了子女,愈发要绸缪煎熬,只盼你抛舍过往,多为将来打算,不要辜负我与你师母的一番苦心。”
洪淏磕头起身:“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北府的动静不小,连宫中都有耳闻,洪淏自己不愿提起,徒松先就耐不住性子:“霍震找你麻烦了?”
“也算不上。”洪淏淡淡一笑,“为了他,我倒在义忠郡王跟前僭越了一回。”
徒松笑道:“他还在皇祖跟前夸赞你忠义两全、文武兼备呢!”
洪淏捏了捏额头:“我还有一件私事托你央求皇后娘娘的恩典。”
徒松笑问:“莫非是红鸾临头了?”
洪淏把林海的打算据实说了,因笑道:“届时若能得着皇后娘娘懿旨赐婚,那就再体面不过了。”
徒松满口答应:“这事儿交给我办罢!”
洪淏从东宫出来,正撞见敬事房总管戴权遥遥而至:“太上皇有旨,宣詹事府主簿洪淏大明宫觐见。”
太上皇自禅位以来,从未干预政务,陪伴太上皇后弈棋作画之外,岸边垂钓算是极大喜好,洪淏入大明宫,随戴权径自到福海外藏密殿见驾。
“你来了?坐罢!”太上皇是钓叟打扮,只看外表,全无压服女真、荡平蒙古的圣君气象。
洪淏行礼起身,左右寻看后撩开衣襟,就在上皇跟前的太湖石上屈膝跪坐:“谢圣人赐座。”
“你倒洒脱。”上皇问道,“方从东宫出来?”
“是!”洪淏笑答,“太子责怪微臣惫懒,微臣愚钝,委实辜负太上皇恩典。”
上皇捋了捋胡须:“皇后每常嗔怪,说朕把太子教的过于刻板严肃,难得他在你面前活泼起来,朕该谢你,使朕在儿媳跟前少了许多不是。”
“臣不敢。”洪淏赔笑道,“日后皇上娘娘怪责微臣,还要请圣人出面维护才是。”
“他们大约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儿怪罪你。”上皇话锋一转,“你在北静王府见过杨儿?”
洪淏心中一凛:“是!”
上皇随口问道:“据你看来,杨儿人品如何?”
洪淏回道:“天潢贵胄,器宇不凡。”
“你不必敷衍朕。”上皇仰起脸来,“杨儿是朕的长孙,早年键儿对他很是花费了一番心血,可惜——”
洪淏就不言语。
上皇问道:“你与松儿交好,松儿信重你,朕若把杨儿的安危托付给你,你可愿意答应?”
“恕臣死罪。”洪淏略不思索,“臣不敢应承。”
“嗯?”上皇眸□□光,“说说道理!”